一小時前。
年月日,星期天,點0分(日本時間)。
s市外圍的衛星城市杜王町,這個人口不足六萬的靜謐小鎮,又迎來了一個安靜、祥和而平平無奇的傍晚。
太陽一如既往地滑向西方,雲朵一如既往地在天空飄蕩,市民一如既往地忙忙碌碌,一模一樣的景象不知道是多少次在這座小鎮上演。
而吉良吉影從來沒有看膩這樣的景色。
他從小就在杜王町出生長大,最愛的就是杜王町這普通到極儘無聊、平靜到令人抓狂的日常生活。
因為他天生不願引人注目,上學時從來隻考一個差不多的成績,畢業後也隻在龜友百貨這樣不大不小的本地公司上班,上班後既不謀求升遷也不摸魚劃水,隻是十年如一日地當著他那個存在感低下的公司螺絲釘。
這麼看來,吉良吉影真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市民了——
要不是他看到手會erect的話。
是的,除了是一個普通上班族,吉良吉影還是一個在杜王町地區連續作案年,先後作案共起(至今)的連環殺人凶手。
他專挑手部漂亮的年輕女性下手,作案手段殘忍,極具隱蔽性,善於毀屍滅跡,不留任何線索證據,以至於杜王町警方至今都不知道轄區內存在這樣聳人聽聞的連環殺人事件。
力求平凡的普通市民,和連續作案的殺人狂魔,這兩個極為矛盾身份就這樣出現在吉良吉影一個人身上。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對女性漂亮手部的變態迷戀。
普通手控喜歡的都是長在活人身上的手,但吉良吉影就像是一個單單迷戀泡椒鳳爪卻厭惡吃雞的奇怪食客,他根本不喜歡擁有纖纖玉手的女人,而是隻喜歡女人的纖纖玉手。
所以,就像兩千年前盛情招待荊軻的燕太子丹一樣,吉良吉影會把那可憐女性的“多餘部分”全部處理掉,隻留下他要的那隻手。
就像今天。
今天正好輪到吉良吉影放假休息,不用去龜友百貨上班。
而之前的“第任女朋友”已經有些發臭了,所以他趁著這個悠閒假期果斷地和“前女友”分手,並且在杜王町內物色上了第個目標。
幾乎沒有任何阻礙,輕車熟路地,吉良吉影從一個倒黴的外地女遊客身上得到了他的“第個女朋友”。
“不要急不要急”
“在我的口袋裡好好休息一下,等我采購好日用品,我馬上就省出時間好好陪你。”
這場殘忍的凶殺案就發生在不久之前,那隻鮮血淋漓的手甚至還是熱的。
但吉良吉影就能這樣麵不改色地將這隻斷手放在自己寬大的西裝口袋裡,然後像一個真正的普通人一樣,毫無情緒波動地在便利店裡閒逛。
一邊在便利店的貨架間漫不經心地選購著商品,他還一邊在所有路人都注意不到的情況下,用著那種平靜而溫柔的口吻對著自己口袋裡的“女朋友”說話
“再等等,馬上就好了。”
“讓我再拿一盒牛奶,要采購的東西就齊了。”
吉良吉影就真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和女朋友一起逛街的普通男人,這樣情緒投入地自己和自己聊了起來。
然後,他順手從貨架上取下一盒牛奶,緊接著便帶著自己那已經裝得滿滿當當的貨籃一路走向了收銀台。
直到現在,便利店裡都沒有一個人發現自己身邊這個英俊金發男人的口袋裡到底裝了什麼。
一切都和之前的次一樣。
這是完美的犯罪。
吉良吉影會像之前那樣繼續平靜的生活,和他的第任“女朋友”一起。
就這樣,抱著這樣波瀾不驚的淡然心態,吉良吉影懷裡藏著手,麵不改色地來到的收銀台。
排在他前麵結賬的是一個粉色頭發的中年人,身材高大挺拔,西裝修身有形,一副墨鏡遮著大半張臉,但從那白皙過頭的粗糙肌膚和特征明顯的高聳鼻梁來看,這很顯然是一位擁有歐洲血統的外國友人。
杜王町時常有外國遊客出現,這一點也不值得奇怪。
但是,讓吉良吉影有些在意的是
在他以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姿態走到收銀台的時候,排在前麵的那個外國友人,似乎有些在意地轉頭看了他一眼。
“血腥味?”
迪亞波羅的肌肉如本能一般緊繃起來。
但在回頭警惕地掃視了一眼身後的那個英俊金發西裝男後,他卻又很及時地收斂住了那種幾乎蓬勃而發的殺心。
因為身後的那個金發西裝男身上雖然有股淡淡的血腥味道,但他身上卻沒有顯露出半點敵意。
他的氣質實在太普通了,扔在人堆裡就完全找不到的那種普通。
再看看那金發男人手上提的貨籃,裡麵滿滿當當地裝著牛奶、飲用水、保鮮膜、廁紙這樣的各類日用品,看著的確就像是一個出門采購商品的普通人。
“是錯覺嗎?”
“的確,如果是他自己受了小傷,身上會出現血腥味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