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箭的力量並不是無敵。
想到這裡,迪亞波羅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徹底消弭。
即使那枚蘊藏著神秘力量的箭頭現在就握在手上,他心裡想著的也隻有逃命。
逃!逃!逃!逃得離李青越遠越好!
這位曾經的黑暗帝王終於徹底放棄了自己作為王者的驕傲。
隻要能活著就好。
迪亞波羅這麼想著,雙腿便不知不覺地踏上了遠離東方家的方向。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逃出兩步,便迎麵撞見一張他此刻最不想見到的臉。
“急著走做什麼。”
“來都來了,不留下來做客嗎?”
李青不緊不慢地邁步而來,擋住了迪亞波羅的去路。
道路很寬,但他隻是隨意地往那一站,就讓人感覺前路堵上了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
迪亞波羅臉色大變,心情駭然。
他下意識地轉身回看,卻發現在自己身後的幾十米外,那臉上寫滿無敵的承太郎也不知何時現身而來。
喬魯諾、東方仗助、波魯那雷夫隨之現身,將迪亞波羅嚴嚴實實地堵在了這條剛剛修繕完畢、水泥還沒乾透的大道之上。
氣氛變得緊張沉重,仿佛隨時會掀起一場風暴。
一旁施工隊的工頭緊緊皺了一下眉頭,隨即對身旁的小弟說道:
“都撤遠一點,這裡的情況有些不太對勁。”
“還有...”他低頭看了看表:“時間也快到了。”
“是,大哥!”
一眾修路工人點頭回應。
似乎是感受到了李青等人那極具壓迫性的無形氣勢,他們連剩下的工具設備都顧不上收拾,便直接跟在大哥身後匆匆離去。
大家都沒有阻止這些修路工人的離去,這些普通人能主動遠離戰場對他們來說是好事。
李青倒是對這些曾經在某次輪回中接過他殺人單子的“修路工”隱隱有些在意。
但感知到他們毫不停留地越跑越遠,遠到無法不會對戰局產生影響的程度,他便也將這些生活艱苦的日本同行暫且拋在了腦後。
現在唯一重要的,還是迪亞波羅。
在李青的帶領下,承太郎、喬魯諾、東方仗助、波魯那雷夫同時向包圍圈中心逼近。
同樣的陣容再次在眼前顯現。
迪亞波羅不經回想起了昨天在電車站前被李青和承太郎碾壓暴毆的絕望。
“你們...你們...”
“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他心神動蕩失守,下意識問出心中的震撼。
“嗬嗬。”李青笑而不語。
就像蟹老板永遠不會交出自己的蟹黃堡秘方,他也不會飄到去主動解說這麼重要的情報。
黃金體驗的追蹤能力實在是太好用了。
現在李青甚至都不用擔心迪亞波羅開啟時削逃跑——
反正有那幾隻蒼蠅在,迪亞波羅不管跑到哪裡都會被找到。
“迪亞波羅,後悔嗎?”
“我那天早上隻是單純路過。”
“你要是不主動招惹我,現在說不定還在當你的黑暗帝王。”
李青說這話時的語氣非常平靜,但聽在迪亞波羅的耳中卻無比刺痛:
招惹你?明明是你自己闖入了我住過的旅店房間!
他隻是在習慣性地殺人滅口,抹除痕跡而已。
但是,誰又能想到...
這個曾經可以隨手碾死的螞蟻,竟然會一路壯大到能把自己逼到這種山窮水儘的地步。
算算時間,從那個早上到現在一共也就12天不到。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難道真是命運在針對著我迪亞波羅?
迪亞波羅的心中不禁泛起一股濃濃的絕望。
“該結束了。”
“你逃得夠久了,迪亞波羅。”
李青緩緩向著自己自遊戲開始就結下恩怨的那個宿敵邁步逼近。
曾經對迪亞波羅的驚懼和憤怒此刻已然隨著時間流逝藏至心底。
他那雙無神的眼裡滿是平靜,就像是要來隨手完成一個拖延過久的支線。
承太郎冷著臉向迪亞波羅不斷接近,白金之星蓄勢待發。
他有一筆血債要讓迪亞波羅償還。
銀色戰車亮出劍刃,波魯那雷夫的神色深沉而感慨。
他有十年恩怨要跟迪亞波羅了結。
東方仗助與瘋狂鑽石緊步跟上,氣勢同樣迫人。
他想驅逐黑暗,讓家鄉重歸平靜。
喬魯諾和黃金體驗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
他要見證這個舊時代王者的毀滅,掃清通往那美好新時代的最終障礙。
“.......“
迪亞波羅沉默下來。
他已然能看到自己的死亡。
看到那似乎永遠無法擺脫的命運。
“命運果然是無法反抗的嗎?”
迪亞波羅再一次回想起了滾石的預言。
他曾經對此不屑一顧,認為自己可以扼住命運的咽喉,但現實卻是如此殘酷。
這些天來的經曆讓他終於明白那個奇怪雕塑家死前說的話:所有人都隻是命運的奴隸,包括他這個黑暗帝王。
絕望如潮水一般湧來。
迪亞波羅被那絕望淹沒,幾乎就要窒息。
他甚至都忘了自己身上還帶著那麼一枚曾經被他視為能改變命運的箭頭。
他已經喪失了一切希望,即使是那所謂的箭之神力也無法激起他的戰意。
“我要死了...”
“以雕塑都無法描述的可怖姿態。”
死亡將至,迪亞波羅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過去的浮光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