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萊又看了一眼他回複的那個‘好’字,放下手機,心不在焉扯過安全帶係上,“哢噠”一聲,卡扣扣好,她無意識地攥著安全帶又攥了一會兒。
等回過神,忙鬆開,從杯托裡拿出水杯,擰開喝了半杯溫水,平複好才啟動車子。
綜合體裡的第十六家門店趕不上元旦開業。
到了公司,她和母親商量將開業時間推遲到跟江岸雲宸的門店同一天,兩店同時搞促銷活動。
“媽,你選個開業時間吧。”
“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程敏之說起開業時間,“上午小袁打電話給我,說他找一個大師朋友幫我們算了第十七家門店的開業時間,一月十八號是個吉利日子。我又看了一下黃曆,那天日子確實不錯,宜開業。”
衛萊:“袁恒銳他……”
無言以對。
他什麼都喜歡算,以前給她算過什麼時間和章岩新分手,還算過她以後的老公是誰,他就差直接問人家大師,她未來的老公是不是姓袁。
隻是一月十八號這天,該說它合適還是不合適呢?
一個被她從備忘錄裡才刪除不久的日子。
程敏之對女兒道:“就定在那天吧。”
衛萊沒反對那天開業,誤打誤撞,不是她有意而為之。
開業日子就這麼定下來。
程敏之讓秘書安排下去,務必確定好每樣商品的活動力度,開業前一周在江城市區範圍內進行全平台廣告推送。
另外,紙質版宣傳單頁也做起來。
“萊萊,談合作那天,你得找個律師吧。”
牽扯到股份轉讓,還有後期的分紅問題,都需寫進合作協議裡。
衛萊回神:“讓我爸陪我去。”
程敏之緩緩點了點頭:“也行。”平心而論,衛華天對女兒的事比對他自己的都上心。
而她自己,也得試著把心結一點點打開。
被第十六家門店的進度一耽擱,今年增開其他新門店的計劃不得不暫緩,衛萊打算等賀萬程入股後再提上日程。
最近有些疲乏,迫切需要一個假期。
“媽,我休個長假。”
這半年發生了太多事,程敏之心疼女兒,“出去散散心吧,多玩幾天,月底賀萬程過來,我去談。”
衛萊笑:“倒也不需要那麼久,我在家歇幾天就行。”
對出遊提不起興趣,隻想窩在她的小公寓曬曬太陽看看書。
她把手頭的工作交給母親,下午就開啟了休假模式。
上次休長假買的幾本散文書還沒看完,回到家接著看。
雖說是休假,晚上睡前還是會抽出時間看看各個工作群裡的消息,有時順手處理一下。
有的店長不知道她休假,該發給她的工作報表照樣發。
衛萊處理完工作,又預約了父親的時間。
衛華天聽說她要轉讓股份:【你媽
媽同意?】
【同意。我媽見過賀萬程,聊得蠻投機。和賀萬程合作⒃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我們超市才有可能擠進全國前二十強。】
衛華天不再多言:【行,那天爸爸陪你過去。】
道了晚安,衛萊關手機睡覺。
接下來的幾天她作息規律,早上七點鐘起,簡單吃個早飯,衝一杯咖啡坐在陽台看書,中午給自己做頓豐盛的大餐,各種家常菜變著花樣做。
午休後去逛逛文創店,順便在美食街把晚飯解決。
晚上十點前準時睡。
以前加班太累時,她就這樣調整修複自己。
那天午睡起來,聽到樓下馬路上有跑車悶悶的轟鳴聲,以前總把這種不可一世的跑車叫囂聲與袁恒銳聯係在一起。
他自從收心,再沒碰過跑車。
人不禁念叨,說曹操曹操就到。
人也不經誇,她剛說他收心不再玩車,下一秒就被打臉。
“我在你家樓下。你下來。”
袁恒銳許久不開跑車,手略生疏,父親送他的這輛大紅色跑車,他今天頭一回開出來。
但絕不是為尋找刺激。
衛萊:“什麼事電話裡說。”
袁恒銳倚在跑車上,仰頭看六樓,“帶你去兜兜風。”
望了半天,她還沒出現在窗口。
“今天你就當我是你朋友。你認識我又不是一兩天,我什麼人品,不用再多說吧,說今天不追你絕對不追。”
人品上,衛萊還是信得過他。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八號,章岩新新婚的日子。
她感謝他來寬慰自己:“兜風不需要,我在家沒去公司不是因為章岩新,盧鬆刁難了我快一個月,事情解決了,我突然有點累。”
她剛換好衣服,正準備出去逛逛。
“這樣吧,我請你喝下午茶。”
袁恒銳受寵若驚,喜歡她二年,從來沒有過這個待遇。
隻是高興不到兩秒,腦子裡警鈴大震:“你不會要當麵正式地拒絕我吧?”
自己被自己嚇到,“衛萊,你就單純請我喝杯咖啡吧,你什麼都彆說,我心裡有數,知道你不會看上我,我們沒可能。”
他語氣卑微又誠懇,還帶著期待。
期待她能心甘情願地請他喝杯咖啡。
衛萊:“該拒絕的我早就拒絕過,也沒力氣說教,說教你就不會請你喝咖啡。”
袁恒銳瞬間喜上眉梢,笑著道歉:“是我小人之心了。去我們上次去的那家咖啡館可以吧?”
那次本來是要和她相親,結果她開了庫裡南過去,他心情鬱悶至極,沒好好品上一口咖啡,跟喝水似的一口氣喝完就去打章岩新了。
後來他很遺憾,遺憾沒在咖啡館與她多待幾分鐘。
衛萊:“行,你定。”
她沒坐他的跑車,自己開車過去。
還是選了上次那個座位,當時袁恒銳一轉頭就能看到
停車位上的庫裡南,今天轉臉看窗外,看見的是衛萊自己的車。
短短幾個月裡,她與周肅晉高調公開,開著庫裡南在街上招搖,周肅晉在江城買了房,兩人還又見了家長,結果從北京回來後悄無聲息分了。
連他這個盼著他們分手的人都為他們感到唏噓。
衛萊鎖車,進了咖啡館。
今天請他喝咖啡是感謝他這段時間的幫忙,也希望他能放下對她的執念。
她用咖啡代酒,“希望你江城前二富豪的願望早日實現。”
袁恒銳的聲音帶了幾分沙啞:“謝謝。”
為了她這句話,他怎麼也得拚到前二。
衛萊喝了幾口咖啡問道:“超市開業的日子,真是你算的?”
袁恒銳特彆開心她們采納了那個日子,他嫉妒過她給章岩新買手表,羨慕過她為周肅晉開家超市,如今開業的日子是他定的,知足了。
“當然了,我還專程挑了一個好日子去算的。”
衛萊:“那你知不知道,那天是周肅晉生日。”
“我……!”
袁恒銳恨不得給自己兩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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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岩新婚禮的第二天,衛萊接到賀萬程的電話,約在他江城的分公司見麵。
她比父親先到幾分鐘,在樓下等著父親。
這時一輛淺咖色轎車開過來,掛著江城五連號的車牌。
當初是她說淺咖色比黑色好看,章岩新才買了這個顏色。
全黑的車玻璃,車裡坐著誰,又坐了幾人,車外的人看不見。
從車拐進來,穆荻就看到了站在大廈門前的衛萊,穿一件駝色大衣,款式簡約襯得人高挑。
今天她陪章岩新來給賀萬程送他們的喜糖,昨天婚禮人多,招待得不像平時那麼周到,公婆讓他們特意再來拜訪。
“衛萊。”她提醒章岩新。
“看到了。”
穆荻側臉,他神色寡淡,看不透他此刻的內心。
車停下,不得不下來。
每次隻要他們兩人共同出現,衛萊定是先看到穆荻。
在穆荻眼裡,她現在應該可憐可悲的要命,豪門夢再次破碎,再次被甩,事業上還又各種不順。
不過也確實挺悲催,被盧鬆刁難了一個月,耗儘了她的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