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萊話音剛落, 目光還在陸桉身上,不等陸桉往下接話,她被身側的人握著肩頭轉過身去。
下一瞬, 被周肅晉攬進懷裡。
對麵還坐著那麼多人呢, 她條件反射般就要推開他, 沒推動, 他身前的嘉賓證蹭著她的褐色襯衫。
周肅晉的下巴在她發間輕觸:“謝謝老婆。”
衛萊找不到自己的聲音,每一個字都浸入她的血液, 隨心跳而跳動。
周肅晉放開她, 攤開到合同最後一頁, 抄起桌上的筆, 簽上自己的名字。
衛萊不好意思看對麵那些人,耳根漲紅,渾身發熱,後背冒出了一層汗。
陸桉緩解她的尷尬與不適,笑著對她說:“多大事,你們訂婚宴我們又不是沒參加。”
衛萊隻能無聲笑笑, 發現一圈人都若無其事, 就隻有她不淡定。
她側臉看周肅晉,他神色一如往常那樣平靜沉冷,如果不是剛才抱著她,喊了她老婆,她很難感受到他收到這份禮物時的喜悅。
樂檬老板再度出聲:“多少平?”
陸桉說:“一千五百平,你八卦這麼多乾什麼。”
“算算周肅晉一年收租能收多少, 晚上我回家要零花錢。”然後下頜對著旁邊的幾人一努,“他們嘴上不說,其實心裡比我還想知道, 就我最誠實。”
陸桉哈哈笑,看向衛萊,“我跟你說,他們攀比心可重了。”
在自我調侃的歡笑裡,衛萊的局促徹底緩解,他們與周肅晉一樣,總能不著痕跡地替彆人解圍。
衛萊沒在貴賓室久留,待周肅晉簽完字便借故離開。
周肅晉把她送到停車場車前,看著她問:“能在家裡住幾天?”
衛萊也慢慢留戀這邊的家,“兩三周這樣,把分部的事情處理一下,中間可能還要去隔壁市一兩天。”
陪他這麼久,這是從未有過的。
她又告訴他,昨天她就住在彆墅家裡。
周肅晉:“昨晚打電話時,直覺你會不會就在我們北京的家裡。”
衛萊笑說:“又覺得不可能,所以猜了江岸雲宸?”
周肅晉頷首,替她拉開車門,“晚上我回家要很晚。”
“沒事,我今天也要加班。”衛萊上車前想抱抱他,一想到這邊是會場,按捺住,直接上車。
中午欠的擁抱,晚上都加倍給了她。
周肅晉晚上到家快十一點半。
衛萊早就上床,靠在床頭處理工作群裡的消息。
陳其雷厲風行,前幾天她剛說了找公關公司合作,今晚他已經篩選出有他們這行經驗的公關公司。
唐梔在群裡發了一條新想到的廣告詞:衛萊·百多進萬家
又解釋:“進”與“晉”同音,跟趙總那條PK一下。
衛萊:“……”
唐梔發了一長排偷笑的表情包。
【這兩條廣告詞我腦補出一個狗血愛情故事,趙連申和周總兩人都對你一見鐘情,幾年前跟周總那場商戰就是因你而起,你愛的人是周總,然後趙連申默默成為百多的大股東,隻為了自己的名字與你出現在一起。】
至於章岩新,不配有姓名。
唐梔預言:【等衛萊·百多家喻戶曉時,趙連申要是再不停止給周總添堵,我這個版本的八卦早晚在網上流傳。】
衛萊:【如果預言成真,你這幾條就能用來公關那些假新聞。】
唐梔哭笑不得:【果然是領導。我馬上截屏。】
衛萊在群裡道了晚安,讓他們早點休息。
剛關了燈躺下來,打算先眯一會兒,周肅晉推開臥室的門。
衛萊抬手,落地燈亮起。
她躺在他那側,長發鋪滿他整個枕頭,被子被她壓在身下,穿一件黑色露臍吊帶,細膩凝白的長腿一隻微微曲起,另一隻沉在被子裡,若隱若現。
周肅晉進來就看到這一幕活色生香,他摘了領帶,走到她躺下的那側床邊俯身,在她嘴角親了一下。
衛萊聞到淡淡的酒精味,回吻他,含住他的唇不放。
周肅晉往後一撤,兩人分開,“晚上喝了兩杯酒,我去衝澡。”
衛萊抓住他的手,不讓他走。
周肅晉又俯身把她抱懷裡,直到她在他懷裡待的時間夠了,才躺好允許他去浴室衝澡。
“我晚上看了你的表櫃,這一年你都沒入新表?”
“嗯。沒顧得上去拍賣會。”周肅晉邊解襯衫說道,“投資江城的項目都是以前沒涉足過的行業,花的精力要多一些。”
衛萊想到自己給他訂的那塊表,用他的vip排隊至少排三年,現在才一年零三個月。
期間她問過店長,說還早呢。
訂表時一度擔心,會不會三年後手表到了,他們已經不在一起。
她翻身,從床頭櫃小心取過她的滿天星腕表。
關了落地燈,表盤裡的燦爛星河再現。
隨著星光暗淡,她再開燈。
不時反複開關燈。
周肅晉從浴室出來時,她恰好關上燈,他原地站了幾秒才看清房內。
衛萊把腕表放回去,“你能不能看見?”手放在了開關上麵。
“看得見。”周肅晉扣住她的手。
她與先前的睡姿差不多,他親著吊帶的邊沿,唇落在馬甲線上。
沿著馬甲線再往下,吻在她柔軟絲滑的貼身布料上。
布料與她上半身穿的黑色吊帶同色。
隔著布料被吻,異樣的摩挲感遍至全身。
如同她今晚在浴缸裡看見的後院的花,被入夜的夏風輕撫過,從蕊至瓣。
進入夏季,天氣說變就變,晚上還是月朗星稀,半夜一場疾風驟雨落下來,花枝搖搖欲墜。
雲歇雨住,晶瑩的水珠從花瓣滑落,一直沁到蕊心。
布料下,就如雨後的花蕊。
而這場雨,是周肅晉給她的。
雨停了,衛萊趴在周肅晉肩頭,坐在他懷裡還是不敢亂動。
周肅晉問她:“明天要不要早起?”
衛萊沒力氣說話,在喉嚨間“嗯”一聲回應他。
第二天醒來,腰腿都是酸的。
衛萊洗漱過從衣櫃裡拿出長裙,換衣服的時候才發現脖子裡有一個淺淺的吻痕,又把裙子放回去,找出能遮住的襯衫穿上。
周肅晉的身上昨晚被她在顫栗時抓了一道,不知今天還疼不疼。
他已經去了公司,擔心發消息吵醒她,留了一張便簽條。
【晚上六點左右我能到家,跟你一起吃晚飯。】
衛萊乍看的時候懷疑是不是周肅晉留給她的字條,字跡完全不像,工工整整,看著都賞心悅目。
【老公,你的字怎麼變了?】
周肅晉看著消息裡的稱呼,昨晚她在抓他的時候喊的一直是周肅晉。
他很少撒謊,今天不得已:【練字靜心。】
衛萊猜到與趙連申有關,每天抬頭就能看到廣告大屏,最近還又多了一句廣告詞,是得靜靜心。
所有人都以為趙連申投放在坤辰集團斜對麵的戶外大屏廣告頂多投十天半月,畢竟黃金地段的廣告太燒錢。
結果一直到十月底,廣告還在持續投放中。
其中那句“衛萊·百多連萬家”每次都要停留九十秒才切換至衛萊·百多的另一個廣告畫麵。
【趙總,你一共投放了多長時間?】衛萊主動問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