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橋取景,穿我們自己的衣服拍。”
“聽著就浪漫。”程敏之擔心女兒冷,替女兒拉開駕駛座的門,下巴微揚讓女兒坐上去,笑著繼續說道,“天橋你肯定跟周肅晉走過。”
什麼都瞞不過母親,“嗯,結婚第一年我去北京看他,從上麵走過一次。”
她忘了要在那裡拍一套,周肅晉還記得。
與母親又聊了幾句,衛萊準備去機場,關車門前誇了誇母親今天穿的大衣,減齡又顯氣質。
程敏之被女兒誇得不好意思,“賀萬程在國外出差給我帶回來的,我還是第一次穿這種顏色,走路都彆扭。”
“賀伯伯的眼光挺獨到。媽,這個顏色特彆適合你。”
她建議母親以後多嘗試沒穿過的顏色。
母親從過去的感情裡走出來,連氣質都與以前大不相同。
程敏之叮囑女兒開車小心,關上車門,一直目送女兒的車開出停車場,她收回視線回辦公室。
就在十分鐘前,賀萬程打她電話,說已經下江城的高速,最多一小時就能到市區。
衛萊到機場又等了一個多小時,周肅晉的航班才落地,她去咖啡館給他買了一杯咖啡。
失策的是,手裡端著咖啡無法撲向他懷裡。
他身穿黑色大衣,襯衫也是黑色。
一周他有兩三天穿黑襯衫,她的黑色吊帶也以每周三次的頻率出現在身上。
不知他有沒有發現,他穿黑色那天,她穿著入睡的衣服也是黑色。
周肅晉接過咖啡,另隻手同時將她攬到身前。
衛萊抱抱他,很快鬆開。
他帶了兩個箱子,她推過來一個。
“那明天在老宅的聚餐,你不參加了?”
周肅晉:“爺爺把聚餐改到初三中午,以後陪媽吃過年夜飯我們再回北京也趕得上。”
周家人多,周肅晉有三個伯伯,一大家人多年習慣下來的聚餐時間因為她而改。
爺爺脾氣犟,說一不二,連奶奶都很難說服爺爺,改聚餐時間應該是他爭取了很久的結果。
衛萊抬腳,在他側臉輕吻。
周肅晉喉間動了動。
衛萊直到坐上車才突然明白為何趙連申要把團建時間從初三改為初五,她那天無論如何都會去參加家宴,趙連申沒辦法才改到初五,不是良心發現……
今年的春聯終於不再是她一個人貼。
除夕晚上七點鐘,老城區的煙花開始燃放。
衛萊在江岸雲宸店,等著看園區這邊的第二場煙花。
七點半,店門關上後,周肅晉從汽車後備箱拿出折疊梯。
衛萊扶著梯子,幫著他看有沒有貼歪。
一輛大紅色跑車從江岸雲宸店門前的馬路上叫囂而過。
衛萊沒上心,現在不會再下意識把跑車的轟鳴聲與袁恒銳聯係到一起。
剛才袁恒銳路過江岸雲宸店,特意看了一眼超市門口,看到貼春聯的兩道背影。
很久沒開跑車,今天開出來放鬆放鬆心情。
過了路口,跑車靠邊停,他拿過手機編輯消息,今年沒再自欺欺人以群發的口吻發給衛萊。
【衛總,提前祝新春快樂,新年發大財!願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與周肅晉一起貼第十七家門店的春聯,應該是她一年裡最開心的事情。
二十分鐘後,衛萊貼完春聯看到拜年的消息,回複他:【謝謝。新年快樂,祝早日登上富豪榜前三(慶祝)(慶祝)】
她貼完江岸雲宸店的春聯,母親與賀董也貼完了衛萊超市總店的春聯。
周肅晉收起折疊梯,他們前往母親的住處。
今年衛萊給母親買了一件大紅色寬鬆毛衣,給自己買的是玫瑰粉漸變色毛衣裙。
“媽媽,現在換還是吃過飯換?”
程敏之:“現在換也行。”
母女倆上樓換衣服,廚房不需要她們,由賀萬程下廚,周肅晉在旁邊偶爾打個下手。
今年的年夜飯以蘇城菜為主,又做了兩道江城特色菜。
餃子和湯團冰箱裡都有,程敏之與女兒提前包好。
賀萬程從冰箱拿出餃子和湯團,問周肅晉:“煮過嗎?”
“煮過湯團。”
賀萬程笑:“自己喜歡吃的餃子沒煮過?”
“沒煮過。”周肅晉挽起衣袖煮湯團。
客廳裡,程敏之與女兒換好衣服下來。
“媽,我們先拍幾張。”每年過年她都會與母親合拍留念。
“你們明天拍婚紗照,攝影師找好了?”
“嗯,周肅晉全安排妥了。”
衛萊特意找了角度,背景是廚房。
拍照時虛化身後,但能看見廚房正在忙碌的背影。
大年初一她不在江城,巡店就交給了母親。
初一早上天剛亮,她和周肅晉出發去機場。
“你說我穿哪件大衣好看?”
周肅晉道:“咖色大衣配棕色高領毛衣,應該不錯。”
衛萊記得自己婚後去北京找他,穿的就是這一套搭配。
落地北京,下起了小雪。
午後天空洋洋灑灑,一個下午整座城市便銀裝素裹。
給他們拍照的攝影師是周肅晉發小的老婆,她第一次見,一個浪漫到極致的女人。攝影師說不怕雪大天冷,就怕雪不大拍不出氛圍感。
傍晚來臨,路燈次第亮起,周圍流光溢彩。
攝影師對他們沒有指定動作要求:“你們以前怎麼走過天橋現在還怎麼走,走快走慢隨你們,走走停停也行。”
衛萊攥著周肅晉手指,擔心自己走得時候不夠自然。
還像他們第一次過天橋時一樣,周肅晉牽著她走過。
夜幕四合,雪花紛飛,落在她與周肅晉身上。
同淋雪,共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