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萊在北京出差的第二天, 對女兒的想念瘋漲。
晚上下班,剛從電梯下來便迫不及待和周肅晉視頻。
周肅晉抱著女兒在電腦上接通視頻,畫麵大, 女兒能更清楚看到衛萊。
“媽媽。”
“媽媽。”
辰辰撲騰著兩隻小手, 讓衛萊抱。
周肅晉告訴女兒:“媽媽在出差。”
辰辰對視頻、對出差沒有任何概念, 還是一個勁兒地想掙脫他懷抱, “媽媽,媽媽。”其他的話也不會說, 隻不停地喊。
衛萊鼻尖、心臟都發酸, 母親當年為她改行開超市, 直到這一刻她才感同身受。
周肅晉把女兒往懷裡抱了抱, 再視頻下去女兒能急哭,隻好先切斷。
把女兒交給育兒嫂, 他打語音電話給衛萊,問她累不累。
衛萊笑:“現在不累了。”
看到女兒,聽到他的聲音, 所有疲憊都消散。
周肅晉:“明天周末, 我讓管家給你準備了火鍋,你可以請朋友去家裡吃。”
“老公, 想你了。”
“我知道。”
她叮囑:“你彆飛過來,在家陪辰辰,不然我不放心。”
“好。”
衛萊收起手機, 剛要啟動車子,陸桉的電話進來,他知道她在這邊出差,約她吃頓飯。
他從江城回來了,陳佳瑞把他刪除, 他一直沒想通。
也許衛萊能給他解惑。
周肅晉與衛萊曾經是合約情侶這事,在圈子裡被傳得沸沸揚揚,隻不過周肅晉對外堅稱是他追的衛萊。
當事人矢口否認,誰都沒法證實傳言的真假。
但他隱約感覺,他們見家長的時候真有可能是合約,至於後來為何會結婚,也許兩人互相好感,放不下對方。
反正不論他們是哪種合約,與他跟陳佳瑞總有相似的地方,而衛萊也許能明白陳佳瑞刪除他是出於什麼原因。
兩人約在了S.Z.餐廳見麵,他比衛萊先到。
“我昨天去看辰辰了,越來越可愛,像周肅晉也像你。”
這是他見到衛萊的第一句話。
衛萊驚訝,他又去江城了。
陸桉笑:“你這是什麼眼神?”
衛萊也笑,端起他倒的溫水,“你還是放不下我姐?”
陸桉心平氣和解釋:“是去出差。”是真的去出差,他無奈一笑,“可能你不信。”
衛萊:“信。為什麼不信。”
“我同學陳佳瑞你還記得吧?”
“記得。”
陸桉略有沉默,“她把我刪了,關鍵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刪的我。”
可能是最近,也許是幾年前。
衛萊抿幾口溫水,嘗試代入自己。
越代入越不是滋味。
當初她跟周肅晉分開後再無聯係,她都沒刪除周肅晉。
“你今天約我吃飯,就是想讓我分析一下,陳佳瑞為什麼刪除你?”
陸桉點點頭,如果其他人刪除了他,他絲毫不會關心。
但陳佳瑞不同,他們曾經關係不一般,不希望最後是這樣一個結局,即使不歡而散,他也想知道其中原因。
衛萊:“你去問她本人,其他人的猜測都是腦補,包括我。”
陸桉糾結:“…她都刪了我,我再去問,不是讓她尷尬?”
衛萊反問他:“那你讓我分析的意義是什麼?”
陸桉說不上個所以然。
“反正不可能我替你分析了,她就會主動加回你,對不對?”
陸桉有一點好,就是聽勸。
第二天上午,忙完公司的事,他驅車去了陳佳瑞公司。
假扮的那一年裡經常接她下班,對這裡熟門熟路。
幾年過去,憑她的能力早該升職。
他到前台去預約,前台一臉茫然:“確定叫陳佳瑞?”她來公司三年多,花名冊上就沒有見過這個名字。
前台幫忙查了下,還真有叫陳佳瑞的。
“抱歉,您要找的人早就離職。”幾年前就已經離職,那時她還沒來公司。
陸桉怔了幾秒:“好,謝謝。”
假扮結束後的那半年,他經常聯係她,問問她近況,她本來就不是熱絡的性格,消息回複不算及時,回了也隻有很短的幾個字。
漸漸聯係越來越少。
忘記從什麼時候開始,再也沒聯係過,直到那次在火鍋店門口遇到。
回到車裡,他找到她手機號打過去。
沒被拉入黑名單,那邊接聽了。
“你好,哪位?”
雖然沒拉黑名單,但已經刪除,沒有了備注。
陸桉定定神:“是我,陸桉。”
陳佳瑞一怔,把手機拿到麵前,熟悉的尾號。
剛才沒注意看,一看到沒備注的號碼直接劃開接聽鍵,還以為是客戶方安排了人與她對接項目。
她放下手裡的項目資料,“不好意思,忙暈了。找我有事?”
陸桉:“沒什麼要緊的事,找你聚聚。”問她哪天有空。
不想再和他有交集,陳佳瑞婉拒:“公司剛安排給我一個項目,天天加班,等以後有空我請你。”
陸桉怎會不明白,所謂的以後有空是場麵話。
“老同學,冒昧問你一句,怎麼把我刪了?”
這是成年以後,他說過最尷尬的一句話。
陳佳瑞花了幾秒組織語言:“聯係人加滿,加不進去人,就把一些不聯係的人都刪了。”
她說話不夠圓潤,懶得再去找補。
任由電話陷入沉默。
“是我當時有些事沒處理好還是因為什麼?我現在在你原公司樓下,說你早就離職。”
“跳槽不是很正常,誰能一輩子隻在一家公司。”
陸桉無力反駁:“…能見一麵聊聊嗎?”
陳佳瑞沒給自己猶豫的機會:“不見了。有什麼話你在電話裡說。”
陸桉心知肚明,這次通話結束,她應該再也不會接他的電話,他抓住僅有的機會,將想法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