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夜鶯與玫瑰 真正的神降者是我(2 / 2)

“這個神官的能力是用血液控製彆人,隻要喝下祂血的人,就會變成祂意誌的衍生,控製的傀儡,隻要我擁有祂的能力。”王子呼吸急促,他雙目充滿紅血絲地望著帕梅爾,“那我就能讓你懷上我的孩子了!”

“我再也不用不行了!”

是夜。

月光灑滿夜鶯啼叫的花園,雪白的玫瑰在微風中搖曳,三十餘位侍衛和四位宮廷小醜神色緊繃地站在旁邊,不知所措地麵麵相覷。

盛裝金色夜鶯的籠子被清空了,裡麵的“夜鶯”們都被國王遣送去了彆處,為了方便他今晚要做的事情。

鳥籠裡麵隻站著一個人——神色平寧的帕梅爾。

她穿著單薄的白色紗衣,棕色的長卷發垂落腰間,用一雙安靜的綠色眼睛望著籠子外的人,等待著即將發生的事情。

皮耶羅神色緊繃地望著帕梅爾,幾度踱步想要上前,想問她一個王妃,為什麼會在籠子裡?

國王突然將鶯穀花園裡所有正值壯年男性召集了起來,說有重要的事情,皮耶羅跟了過來,一眼就看到了關在籠子裡的帕梅爾,還隻穿了睡衣。

強烈的不安感讓皮耶羅呼吸急促,他忍不住低聲詢問旁邊的侍衛:“今晚國王是不是要王妃獻唱,獻唱完了,王妃就能回去了,對吧?”

他的語氣幾乎是有些祈求了。

“不知道。”侍衛誠實地搖了搖頭,“我也才被叫過來。”

於是夜色在皮耶羅惶恐的等待中越來越深,直到王子到來,他穿戴一身奇異的祭祀服裝,肥胖的臉上畫滿了祭祀紋,臉上是一副輕鬆又喜悅的神情:“祭祀完畢,我感覺身體充滿了力量!”

“我肯定已經被神降了!”

王子說完篤定地對國王點了點頭,國王叫來人,扛來一大盆水,王子小心翼翼地割開自己的手指,往裡滴了幾滴。

“夠了吧?”王子齜牙。

國王說:“再滴一點,我的孩子,不要在這種時候吝嗇你的血液。”

於是王子又擠了幾滴,血滴入水盆中,很快消散不見,侍女從水盆中舀起一碗碗水,在國王的指揮下送到了旁邊等待的侍衛和宮廷小醜旁。

“喝下我的血。”王子命令道。

於是侍衛們和小醜們喝下了王子的血,皮耶羅遲疑地飲用完這帶著血腥氣的水,嗆咳了一聲,吐出來一點。

見所有身材高大的侍衛都喝下了他的血,王子露出一種迷離又得意的笑容。

“好了。”王子興奮地一揮手,他垂涎地望著籠子裡等待已久的帕梅爾,“喝完血,你們現在都變成我的衍生了。”

他雙目充血地一揮手:“去乾我的王妃吧!讓她懷上我的孩子!”

金色的籠子緩緩打開,四肢被鎖鏈鎖住的帕梅爾回過頭來,她緩慢地抬起頭看向所有人,眼瞳空洞,沒有任何神情。

皮耶羅的瞳孔一瞬間緊縮了。

侍衛們遲疑地站在原地,沒有移動,王子怒不可遏地嘶吼:“還等什麼!違抗我的命令,是要我砍了你們的頭嗎!”

於是第一個侍衛猶豫地靠近了籠子。

“等等!”皮耶羅大腦一片空白,他無法控製自己身體行動地衝了過去,擋在籠子麵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請等等,王子殿下!”

“請不要這樣做!”

王子遲疑地質問:“你是在違抗我的意誌嗎?”

“不,我並不敢違抗您的意誌!”皮耶羅用力地磕了一個頭,他聲音和身體都在顫抖,“您是至高無上的王子,我自然應該服從您的命令。”

“但這籠中的人,是您的王妃,是您的妻子。”

皮耶羅顫抖地說:“她……是個很好的人。”

“您實在不該這麼對待她。”

——記得他的名字,幫他包紮傷口,給他拍照片,說他培育的玫瑰美麗。

是這世界上除他死去的父親之外,待他最好的人。

是他第一眼就心動的人,是會喚他皮耶羅的夜鶯小姐。

“你在違抗我的意誌!”王子難以遏製地暴怒起來,他將信將疑,“是血沒控製住你嗎!”

“皮耶羅,走開!”帕梅爾走上前,她臉色蒼白地驅逐皮耶羅,“我不會有事的,我已經習慣了,這沒什麼……”

皮耶羅並沒有避退,他低著頭跪在籠子門口,一步也不退,隻是顫抖地重複那句話:

“請王子不要這樣對待她!”

“你會死的,皮耶羅!”帕梅爾幾欲崩潰,她平靜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紋,淚水便從這裂紋裡奔湧而出,“你走吧!”

“請王子不要這樣對待她!”

王子怒不可遏地上前猛踹了皮耶羅一腳,將他踹開,他又很快地爬起來,跪在原地,扒住王子的腳,咬牙祈求著:

“請王子不要這樣對待她!”

“把他拉開!”王子怒氣上湧,整張臉都憋成了紫紅色,“父親,他沒有被我的血控製住,是不是沒有神降成功?”

“不可能。”在一旁的祭祀飾矢口否認,“神說過,神降一定在今晚。”

“這個小醜沒有被控製住,可能是喝得血少了,再喂點血試試看。”

“不用了。”國王擺擺手,“一個小醜,沒什麼控製的必要,不要乾涉流程的進行。”

“直接殺了吧。”

當侍衛提著砍刀靠近跪地不走的皮耶羅的時候,帕梅爾的表情和大腦一片空白,她突然明白了為什麼皮耶羅剛剛會突然跪地祈求。

因為除了這樣做,在自己珍惜之物即將被摧毀的瞬間,她什麼也做不了。

帕梅爾緩緩跪下,她雙目空洞,渾身顫抖地脫下了衣服:“王子殿下,請不要因為殺一個卑賤的小醜耽誤進程。”

“讓他們直接進來吧。”

“的確耽誤。”國王說,“但一切違抗我權柄的人,都要死,帕梅爾王妃。”

國王的話音和侍衛的砍刀同時落下,血濺了籠子滿籠,帕梅爾空白的臉上全是血。

等待的侍衛從死去的小醜屍體上踏過,終於摧毀了他一心捍衛的事物。

帕梅爾轉過頭來,她看著籠子外的皮耶羅,他的右手緊緊攥著懷裡的一隻白玫瑰,似乎是準備送給誰。

【為了感謝您給我拍的照片,我為您準備了滿園最美的白玫瑰,請您有時間來取吧。】

帕梅爾倒在皮耶羅的血泊裡,侍衛的身軀下,難以遏製地放聲大哭。

罪惡的血與純潔的血在她赤/裸的身軀中交融,以血為媒介,變為神降臨於世的罪證。

“那便是你。”尤榮伊緩緩抬眸,“小王子洛斯·圖亞特。”

洛斯聽得拍起了掌,他嬉笑起來:“真是精彩的故事,島外客。”

“那晚的確發生了神降,我的蠢貨父親以為他被神降了,其實根本沒有。”洛斯輕笑起來,“真正的神降者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