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有看,在得到信件的第一時間就用櫃台上的蠟燭將信件引燃,飄散的火星中他仿佛也放心下來,提著鐵槍出了店門。
這裡是靠近永安縣邊境最後的一家客棧,多是招待一些趕集的山民與行腳商人,平時倒是真沒什麼人。
蒙麵人出來後左右看看,幾個起落就鑽進樹林不見了。
不足三分鐘後,一輛馬車緩緩自林中轉出。此馬車是轎式三架馬車,三匹馬看起來賣相非常不錯,好像那種解下套索就能日行千裡似的。
車廂兩邊蓋的白色綢緞,看起來倒是頗為奢侈,車頂順延下來的是藍色絲穗顯得莊重典雅,跟那白色的綢緞窗簾配在一起生出了一股異樣的書卷氣。
馬車緩緩來到客棧前,卻隻是停留了一分鐘,就接著繼續啟程了。
“我們不下去看看嗎?”
馬車裡始畢可汗打扮的像是個進京趕考的老秀才,連胡子都刮了,不是熟悉的人絕對看不出他竟然是什麼突厥可汗。
“那個蒙麵人做什麼不是都猜到了嗎,既然猜到了,那還下車做什麼。況且,我計算的時間似乎有點誤差,可能是出了什麼我不了解的事情,有點麻煩。”左舟盤腿坐在小青的旁邊,身下是軟弱的毯子,對小青照顧的也算‘無微不至’了。
小梅抻了抻自己的袖子,此時身上是深紅色的紗裙,並不是那麼的豔麗突出,但也不是那種江湖俠女的打扮,讓她有點不適應。話說有多久沒有穿這麼好的裙子,她自己也不記得了。
“什麼意思?殺手追上來了?”始畢可汗又慌了,他最怕的就是什麼‘出乎意料’,搞不好就要掛掉的。
左舟深吐了一口氣,透過車窗紗簾的縫隙,他隱約可以聞到客棧裡的血腥氣。這是道家養生功帶來的功效,常年對所有器官的滋養,不光讓他的眼力驚人,就是嗅覺也遠比一般人靈敏。
“按照小梅昨天夜裡送信的時間來看,那信使應該遠遠將我們甩在身後才是。原本我的計劃就是好像正常一家人般一路遊山玩水到達帝都的,卻沒有想到竟然會趕上這一幕。”
“那這代表什麼?”小青躺在旁邊聽著左舟的分析,似乎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就像是一隻饑腸轆轆的下山猛虎,你若是在一百裡之外看到它,那你就是對其豎中指大喊‘你過來啊’也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可若是距離太近,哪怕你什麼都不做甚至注意隱藏自己,也有可能會被老虎盯上,因為老虎也是會動且有視力的啊!
一句話,麻煩會自動找上門。
“這代表小梅當時看到啟程的那個信使確實是幌子,花縣令確實有問題。但也同樣表示,花縣令並沒有完全掌控永安縣,還有人在發現信使出什麼問題的時候,又派出了第二波,這才有剛剛的事情。”
左舟說著又樂了,“我現在越來越感到好奇了,這些敵人到底是誰?他們的勢力輻射的很遠,可以得知突厥使團的路線,可以聚集起足夠的力量滅殺使團衛隊,可以滲透進官場達到如此邊遠的永安縣,那他們的極限在哪裡?在他們之中地位最高的那個是誰?”
始畢可汗張著大嘴好半晌才感歎道:“你們大秦是真牛逼啊,連壞人都如此厲害。”
左舟不屑,“厲不厲害現在還不知道,要先看看他們還能做到什麼程度。”
小梅有點好奇的看著他,“那你再猜猜,我們接下來會遇到什麼?”
左舟頓了一下,伸手拿起強弓,“我若是個殺手,在做完任務的時候,很有可能會回到現場看一看。說不得,我們已經進入了剛剛那個殺手的視野。”
籲嗤嗤,馬車突然間停了下來,是馬匹自己停的,因為在他們的前方站著一個手持長槍的蒙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