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趕忙跟上,卻見西門公子已經與一個好似薩滿巫師打扮的人抱在了一起,兩個中年人老淚縱橫,一道斜陽灑下,下一秒估計就要回顧當初逝去的青春了。
左舟第一眼沒有認出來,可這第二眼就驚了,“所以,這就是你不方便的原因嗎?”
西門公子從激動中回過神來,低頭看看那人的雙腿,“你……你的腿!”
蕭駙馬伸手將一頭臟辮捋到後麵,雖然已經是殘疾人可這逼格從未丟掉,“傷勢惡化,已經沒有什麼知覺了,放心吧,不會影響性命。我算過,至少還有七八年好活!”
這個人就是駙馬蕭恒!
寬大的黑色麻衣顯得有點臟,一頭碎辮隨著身體起伏晃動,臉上全是墨綠色的油彩像有誰在他臉上研究過八卦似的。嚴重的腿傷讓其身體整個佝僂著,可那神光內斂的雙眼,卻令所有人無法忽視他。
他從未變,像是個獨自揚帆的小船,哪怕麵對的是滔天海嘯,也能乘風破浪!
同樣的,蕭駙馬的視線也放在了左舟的身上,此時的左舟可不是當初弓箭小兵,現在的他,耀眼無比。
“我以為,最先找到這裡的會是李元芳,沒想到,是……”
“沒錯!我就是李元芳,哈哈哈哈!”左舟叉腰,在楚大力等人看神經病的眼光下打斷了蕭駙馬的話。
蕭駙馬:“……”
“你,您就是蕭駙馬?呃,以前多有得罪,還望……”楚大力說著就要拜倒行禮。
蕭駙馬伸手趕忙扶起,“老哥,這一陣子還多虧了你們楚家照顧,是我欠了你們人情啊!你要是這樣,那就是看不起蕭某。”
楚大力笑著起身,表情頗為複雜,好吧,越來越亂了,但願不會影響他們平靜的生活吧。
蕭駙馬看看眾人突然又對楚大力道:“對了,那些酒呢?”
嗯?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想著酒?難道蕭駙馬又增加了一個酒鬼的人設?
左舟與西門公子對視一眼,蕭駙馬接過楚大力遞來的兩壇酒,“這是酒長老療傷需要的酒,很重要,且先解決這些事情吧。”
酒長老?
眾人心中突然間蒙上了一層陰影,好吧,該躲的總是躲不過。
大家緩緩跟在蕭駙馬的身後,西門公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左舟直接問出了眾人的疑慮,“現在那麼多人在找你,你就這麼明目張膽的招搖過市,這樣真的好嗎?”
“酒長老是鎮民心中很有威望的巫醫,我是他的病人,大家不會因此告密的。何況……”蕭駙馬臉上多了一分蕭索,“也沒有人會想到這麼個落魄的殘疾人會是當朝駙馬吧!”
左舟搖搖頭,“這種想當然的答案雖然聽起來很合理,但我知道,你絕不是個會將希望寄托在‘有可能’上的人。有什麼是我們不能知道的嗎?”
蕭駙馬低頭朝前走著,直到快要到達巫醫家的時候才歎道:“果然,你能夠找到這裡來不是偶然的。”
“我希望知道來龍去脈,這樣,我們在離開的時候才不至於有什麼後顧之憂。”
蕭駙馬推開院門,將兩壇酒放在房門口卻並沒有進入,而是帶著眾人坐在了院中。
“當日劍南軍被埋伏的時候我就知道大勢已去,當時我們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寄希望於幸存者可以平反冤屈,一個是硬殺出一條血路乾掉劉瑾。本來我們選擇的是第二條路,可沒有想到劉瑾的實力遠超我們想象,當我們陷入重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所以必須有人吸引敵人注意,這樣才能讓幸存者逃出去。而這個誘餌,隻可能是我與陳纓!”
西門公子欲言又止,最後滿腔話語化成一聲慨歎。
蕭駙馬安撫性的拍了拍西門公子的肩膀,“不用惋惜,從參軍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有了這個覺悟。當時我們安排的計劃是,我與陳纓做誘餌,然後雲易與西門公子突圍逃跑。計劃一開始進行的還算很順利,可沒有想到的是,西門公子是跑了出去但雲易卻被林邊跑出來的一隻野豬撞了一下,以至於被趕上的追兵劈了一刀,至此身受重傷沒能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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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好好的權謀劇情,突然間變成荒誕劇情了!野豬?你怕不是在逗我~!
蕭駙馬一看眾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們也不敢相信,不由苦笑,“事實就是這樣,我親眼看見的,混亂的殺戮中,那隻野豬受了驚嚇滿場亂跑,直接撞在了雲易的馬腿上,將其掀翻下來。當時連劉瑾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