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狄仁傑愣了一下，看著左老漢從懷裡掏出來的功德竹簡，這玩意兒其實他知道，是胡亥告訴他的。
當初秦皇化龍留下三件功德之寶, 一件是天子之劍，給了白起，算是在武力方麵留下的一個殺手鐧。第二件是玉璽，給了胡亥有點延續大秦正統的意思。第三件就是功德竹簡, 這一件最特彆，其實它並沒有什麼特殊的作用，不過是當初秦皇借此往左舟身上灌輸大秦氣運的一個工具，持有者充其量就是能夠百病不侵而已。
這一點左舟在發現了身上的大秦氣運同時就已經明悟了，可胡亥似乎並沒有明白秦皇當初的苦心，他將這事告訴給了狄仁傑，讓他幫忙盯著，生怕大秦的功德寶物被私做他用。
一開始狄仁傑其實挺不屑的，可是大概所有人甚至連秦皇和左舟兩人都沒有想到，這功德竹簡似乎發生了變化也有著不為人知的作用。
“為什麼功德竹簡能夠感受到李白？它還是個高手探測器？”
左老漢搖頭，“不是，我也見過見癡和周侗，麵對他們的時候功德竹簡並沒有什麼感應，大概李白剛剛跟你說的什麼一線生機卻有其意義吧。”
狄仁傑眉頭緊鎖，一時間心緒複雜無比，他太了解李白了，如果有誰說李白是個無能之輩，那肯定不是蠢就是壞。無論從武力還是才華方麵，李白都可稱當世人傑。但是……術業有專攻，你讓他寫詩做文章甚至是說治國策略他都能信手拈來，但若是讓他找什麼東西，或者憑推理邏輯布局之類的事情，那很抱歉，他怕是連江彆鶴都玩不過。
這一次李白來大秦找他，無疑是真的得到了一些線索，可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辦，而這，正是狄仁傑擅長的。
“如果他說的是真，你會如何？離開大秦？”
左老漢突然間問了個讓狄仁傑不好回答的問題，狄仁傑什麼都沒說，他隻能沉默，或者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左老漢樂了，“其實我挺羨慕你的，至少還能有個國家讓你有歸屬感，想要回去。我們父子可沒有這麼好命。”
狄仁傑看看他，“你們對大秦沒有歸屬感嗎？”
左老漢很直白的搖搖頭，“我從小長大的國家忌憚左家的名望，或明裡暗裡的打壓一直都沒有停過。左舟出生後我們移居金國，但金國又被大秦所滅，等到了大秦生活雖然安定了不少，可心裡最多就是對和平的渴望和珍惜。要說對大秦有類似於‘根’的愛護，那恐怕還達不到。至於左舟……這小子是個流亡者，他能夠對這個世界有歸屬感就不容易，更何況是對大秦呢！”
狄仁傑歎了一聲，整個人像是徹底泄了氣的氣球，堆在了椅子裡。
左老漢看看他有點好奇，“包拯和諸葛正我他們當初在宋國的遭遇我是知道的，這一點駱駝跟我說過，看看如今宋慈天天風風火火的樣子，也大致能夠理解他當初憋成了什麼樣。可你當初為何會從唐國離開？那時候唐國皇帝李隆基還沒有說昏庸到不成樣子吧？”
狄仁傑拿過杯子倒了一杯茶，“不昏庸，隻是看不到希望。”
左老漢眼中有點疑惑，但這縷疑惑很快驅散，“是說那什麼盛世的希望？”
狄仁傑點點頭，“未來唐國可能也會有百姓安居樂業的盛景，可……不會一樣的。”
“怎麼不一樣？”
狄仁傑抿了一口茶，問道：“左先生家學淵源雖然沒有傳給左舟，但想來自己還是學了不少的。可對於算命人有了解？”
左老漢言道：“了解，算命人嘛，一輩子跟‘命’之一字聯係在一起，而人生最大的改命成就便是由平頭百姓成為帝王，所以輔佐者就會是算命人所能夠達到的極限。”
狄仁傑點點頭，“不錯，你說的是理論上的極限，但想要讓一個平頭百姓成為帝王有多麼困難，想必你也知道。所以當世算命人真正的極限，也不過是讓一個皇子成為皇帝而已。”
“那可不一定，如果當初有哪個算命人能夠輔佐秦皇的話，那他可就起飛了，嘿嘿！”左老漢挑了挑眼眉打趣道。
狄仁傑好笑搖頭繼續說，“據我所知，李淳風就是當世算命人中的最強者，不過……就像當初那些忌憚左家名望的當權者又或者如現在的胡亥一般，有能力的人總是會讓人忌憚。所以那時李隆基逼迫李淳風為唐國推衍國運！”
“逼迫？李隆基憑什麼逼迫一個地榜強者推算國運？”左老漢皺眉。
“那朱祁鎮是憑什麼逼迫趙正去刺殺左舟的？”
狄仁傑一句話將左老漢啞口無言，人活於世總會有些牽掛。
“那李淳風推算了些什麼？”
“推算出……唐國會成為世界主宰，人們安居樂業，一派盛世景象，他甚至將那個景象利用幻象的形式映射到了李隆基和我們的腦海中。”
左老漢驚了，這他著實沒有想到，“不對啊，那你們為何都離開了唐國？”
“因為那副盛景……是在神國的籠罩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