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了幾條街了還在追,真是有夠煩的。
爬上樓梯發現她扛著單車飛奔上來的時候小偷才意識到自己今天有點倒黴。
你他媽為什麼追著我還要扛著單車!!這個單車是有多麼寶貴嗎?而且為什麼還能跑那麼快!這是什麼怪物啊?
更倒黴的是他繼續前進被一個嚴肅的男人攔了下來,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直接給他一個過肩摔。
整個人都在半空中轉了一圈。
眼冒金星,痛苦摔到在地上的時候腳上輪滑鞋的輪子還在不停地轉動。
“嗬……你小子,沒有一兩根手指這件事可過不去啊!”扛著單車也能衝上來的少女將單車往地上一放,扭了扭脖子做鬆骨狀,氣勢洶洶的樣子看上去能暴打十個。
麵對惡狠狠的少女還有滿口血腥的話,那個小偷愣住,回過神來直接抱住風見裕也的腿大哭:“求你了,給我叫警察!”
風見裕也:“……”
心情複雜。
*
和警察交接完畢,接受了被盜竊者的道謝,兩人又開始上路了。
騎自行車的時候,風見裕也想到剛才的事情,疑惑在心裡埋下了種子。
他們最後在一家看上去氣派的日式庭院宅院門口停下。
風見裕也記得這裡,是一家很有名的茶道課室。
進去後,是一個枯山水庭,枯淡寂靜,入目視覺古舊簡素,在此佳境中,人的心情不自覺就放鬆下來。
在風雅之地,無論怎麼動作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打擾這裡的清寂,風見裕也提著商品,跟在黑田紗來後麵,不停打量這裡,最後到達了一個小院落裡的茶室。
躬行進入躙口,看見裡麵小巧精致的茶室,隻有四個半鋪席以下的規格,以地爐為中心,略高於地麵的壁龕上懸掛著一副水墨山水畫,壁龕內還置有一個竹製花瓶,上麵插上幾朵粉色的鮮花。
靜謐,優雅。
“我是這次的考官。”森穀南太太跪坐在榻榻米上,臉上仍舊掛著風見裕也之前看過的笑容望著他。
明明是微笑,卻總能嗅到一絲強勢的意味。
森穀南太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泡茶會吧?”
其餘幾人的目光銳利地望向風見裕也,目光灼灼,這是種什麼場景啊。
一股驚人的氣勢撲麵而來。
和服,茶道藝術……
破案了,一定是本土傳統黑/道吧?風見裕也自顧自想著,那就有點難辦了。
居然不是國外的組織嗎?
很想說自己會,但是待會可能會讓他上手,對此研究並不深的他完全就是外行人,她們一看就知道了,如果這樣不如早點坦白。
“不是很會!”風見裕也閉著眼睛誠實大喊,心裡在流淚,降穀先生,這個出牌不停尋常啊,你沒有說進組織還要學會泡茶啊。
雖然並不是很精通,看著這些擺滿工具的桌子,風見裕也目光逐漸從它們身上瀏覽,努力回想以前看過的一些視頻,這個東西,好像看過,應該是舀茶粉的吧?
“哼,我想你也不是很精通。”森穀南笑眯眯地說,話鋒一轉,“在會客的時候,無論對方是誰,招待客人而泡出點風雅的茶水,可是最重要的哦?所以,現在給我們泡一杯吧?”
到底是哪個組織招待客人的時候會泡風雅的茶啊?不過,如果說是本土黑/道,好像又沒有問題,風見裕也覺得自己還是不是很了解這種組織。
想到降穀先生所在的組織,都是以酒命名的代號,這個組織該不會是用茶做代號吧,風見裕也苦中作樂地想著。
無論怎麼樣,還是硬著頭皮上了。
磕磕絆絆地開始,這個,是這樣用的嗎?
周圍寂靜地隻有驚鹿隨著流水平衡轉移敲落在石頭身上的聲音,周圍人一言不發地看著他的動作,明明是如此大的壓力,但是風見裕也居然感到了詭異的平和,心境在茶香中開始清淨寬闊。
那是從未擁有的感受,一開始慌亂的動作也逐漸平穩。
仿佛進入了茶道獨特的世界,那是一種無法言喻地高層次精神,自我,自然,遊曳在無我之境。
欸,這個是這樣用的嗎?算了,不糾結了,世俗的紛擾不應該在這裡存在。
滿臉祥和的風見裕也慢條斯理地沏好茶,將它們擺放在森穀南太太她們的麵前。
恭敬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後,風見裕也遲鈍地感受到了久違的壓力。
所以剛才自己到底是怎麼安靜下來的?
緊張地看著她們舉起杯子,風見裕也隻覺得心慌,像是在出成績的前一刻,焦灼地等待老師的宣判,這種是自知沒有準備的害怕,他竭力克製自己不去思考這種問題,但是又不由想起降穀先生,如果是降穀先生,應當比他做得更好,啊,他真的好失敗。
“嗯,普普通通。”森穀南太太放下茶杯,這麼評價,“完全風雅不起來呢,看來你不懂茶的思想,還沒有領悟到它”
“不太行。”北鬥織映太太緊接。
“欸,還有的學。”仲原裕子太太可惜道。
“有點苦。”黑田紗來插話。
這些話像是一道又一道利劍一樣將風見裕也刺穿,這個可憐的男人已經搖搖欲墜。
對不起降穀先生,他儘力了。
風雅的茶,到底是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