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情依然平淡,但赤井秀一能感覺到,琴酒的心情很好——這顯然不是因為一個算不上困難的任務完成了。
不管心裡閃過了什麼樣的思緒,表麵上看,萊伊也一樣的平靜,他沒有多說什麼,很快地收拾好東西上車,等到啟動車輛的時候才問了一句:“去哪?”
琴酒報了個地址:“修整一下,明天去下個城市。”
“真是意外,你竟然還會修整。”萊伊略帶調侃地說,對又要跑一個城市的事情已經不驚訝了。
趁著對方心情好拉進關係的選擇顯然是正確的,琴酒完全沒有覺得被冒犯的樣子,他輕笑了一聲,把帶血的手套隨手扔到司機懷裡:“你要是想這樣去跑下一個場子,我倒是也不介意。”
琴酒一邊輕鬆地說著,一邊把自己沾了血的長發挽起來,然後靠到椅背上——他倒是一點也沒有傳說中那麼潔癖。
現在萊伊非常慶幸自己很遵守規則的也穿了一身黑,他和這位大概在全世界都有換洗衣物的大哥可不一樣,來這裡的時候還以為就是個短期任務,身上啥也沒帶,衣服沾了血就完蛋了。
“那還是不必了,”他這樣說著,語氣很無奈,“但是老大,你起碼讓我知道一下接下來還有幾個任務等著我吧?我至少得找個空閒時間去買點衣服。”
琴酒轉過頭,上下掃視了他幾個來回:“我們的身材差不多。”
赤井秀一:?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安全屋裡有不少我沒拆過的衣服,”琴酒證實了他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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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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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回答了問題,“明天去B城,兩個任務,後天再有一個……然後我有彆的事,你可以休息一下,順便寫報告。”
萊伊嚴重懷疑自己升職就是為了當琴酒的報告工具人。
“所以……”他略帶猶豫地問,“報告……就如實寫嗎?”
琴酒瞥了他一眼:“當然。”
“寫你做了什麼,也寫你看到了什麼……你確實看到了吧?我想以你的素養不會隻盯著門口的。”他語氣輕鬆。
“是,”萊伊點頭,“……我會客觀記敘的。”
“哦,那很好,”琴酒可能是笑了一下,“彆擔心,那些有朝一日都會成為我的罪證。”
他說得有點多了。
站在淋浴之下,琴酒略微有些出神地想。
這是個學員,不是知道組織底細的教官,當然更不是伏特加,這樣的相處方式稱不上很恰當,他應該表現得更加冷酷無情一點——雖然已經足夠窮凶極惡了。
比起其他想法設法增加自己威懾力的教官(比如龍舌蘭,身為一個武力值平平無奇的後勤,他健身得非常努力),琴酒完全沒有這方麵的煩惱,他甚至很少刻意在學員麵前展示自己的殘忍,這主要是因為不用刻意展示他就已經夠殘忍了。但凡見過他殺人的樣子,沒有哪個人還會懷疑他不是個殺人如麻的暴徒(他確實是),以至於教官們在和他搭檔過之後無一例外的會打報告認為他應該被處決,琴酒很理解他們,甚至有點讚同,但他也並不想改。
在組織裡的生活已經夠艱難了,沒有人能剝奪他這為數不多的樂趣,更何況這些本來就是組織的任務,他隻不過是手段稍微激烈了一點而已。
通常而言,學員們的反應會比教官們好一點,這主要是因為預設不一樣,對教官們來說,他是同事,而對學員們而言,他是罪犯。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琴酒應該更喜歡和學員搭檔。
但學員也有學員的麻煩,琴酒可以在他們麵前儘情的展示自己的“惡”,但必須隱藏所有的“善”,或者也不能叫善,就隻是一些普通的日常,在學員麵前他最好是個連飯也不用吃的殺戮機器,這樣才比較符合琴酒該有的形象。
……其實他應該就是的,那樣一切會輕鬆很多。
但總之,他和萊伊說得有點太多了,也許是因為這個搭檔確實挺對他胃口的,但那畢竟是個學員,確實有不少教官會和學員們保持至少在表麵上良好的關係(人性掙紮和從未有過的背叛也是臥底的一部分),但那不是琴酒的風格。
對琴酒來說,彆說保持什麼良好關係了,不把人踢走已經是他作為教官的敬業精神在起著充分的作用,他無意在自己忙碌的生活裡加入任何一個多餘的存在。
可是……他想起boss的話,想起幾天後要開的會和仍然躺在醫院裡的新助理,又捎帶著想了想實驗室和赤井務武,以及赤井秀一的狙擊距離。
琴酒關上水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