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萊伊來說,雖然一切突發任務都很麻煩,但這一類,“送信任務”,可以算得上其中比較討喜的類型,不僅是因為在這種時候他隻需要開車就行,還因為這一類任務沒有報告要寫。
也可能隻是琴酒自己寫掉了?但總之不用他寫報告的任務都是好任務。
從一個城市趕到另一個花費了他們整個下午和半個晚上,琴酒送東西的速度倒是很快,不過當他回到車上的時候,時間也已經走到了晚上九點。
“我查過了,那個餐廳要預約,”萊伊對他揮了揮手機,“要不還是在路邊吃吧。”
“不,”琴酒乾脆地說,“開過去。”
“我打過電話了,”萊伊對他解釋,“這家店太有名了,得提前兩天訂位。”
“我知道,”琴酒平淡地說,“我在路上的時候就聯係過了。”
萊伊露出了有些驚訝的表情:“怎麼,你……”
“看樣子,”琴酒看向他,露出一點笑容,“你對組織的財力還沒有一個清醒的認識。”
“你有沒有想過,Gin,”半個小時之後,他們坐在了那家餐廳的包間裡,在等待上菜的間隙,萊伊這樣說道,“也許我不是對組織的財力沒有認識,是對你願意使用的金錢……沒有認識。”
如果乾出這事的是貝爾摩德,那麼他不會有絲毫的驚訝,但琴酒雖然不會刻意地省錢,卻也過得相當隨意,總之,並不像是會加錢就為了吃個晚飯的人。
琴酒看起來完全理解他的意思,他點了點頭,然後說:“也許我隻是覺得這值得。”
萊伊微微一怔:“那麼我應該感到榮幸?”
“很顯然,是的。”琴酒對他微笑。
在接下來十幾分鐘的上菜時間裡,赤井秀一都在思考這句話,他能感覺到琴酒對自己的重視,這是應該的,他相信琴酒對每個有能力的新人都會重視,但這解釋不了這種……略帶親近的行事風格,不是說他覺得自己不值得,就是……來的有點太快了,他以為起碼要等半年之後,或者得等哪天自己救了琴酒的命。
倒也不是說這三個月來沒有類似的情景,但那比起“救命”更像是某種更為沉重的默契,或者更為冷酷的執行力,那不會讓他覺得自己和琴酒變得更近,而隻會遺憾這個人為什麼不真的是他的隊友。
他也不覺得琴酒會因此而在工作之外的部分,對自己另眼相待。
“你是第一個。”
在侍者退下之後,琴酒拿起放在一邊的酒瓶,為自己倒了杯酒,然後對麵前的人舉杯。
“除了伏特加之外,第一個和我搭檔三個月還沒離開的人。”他微笑著說。
好吧,萊伊想,現在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萊伊端起自己麵前的酒杯,也倒了杯酒,對琴酒致意之後送入口中,然後他愣了愣,看向酒瓶上的標簽,到嘴邊的話拐了個彎。
“這是瓶Rye?”他語氣莫名地說。
“菜單上沒
有,
我讓他們找來的,
”琴酒語氣輕鬆地說,“這家店還不錯。”
這是當然的,如果你是個足以讓他們改變自己的預約的大客戶,那麼特地采購一瓶酒也不算是什麼問題,萊伊露出了感慨的神情:“想不到你對搭檔還挺好的。”
“那倒也說不上,”琴酒笑了笑,“伏特加不喜歡喝酒,所以你還是第一個。”
有了那句“第一個”,這倒不算是很出乎意料,不過伏特加的名字又一次出現還是讓人感覺有點……萊伊語氣微妙,像是在感慨,又帶著一點困惑:“非常讓人羨慕啊,伏特加。”
琴酒看向他,像是沒有意識到他在說什麼:“沒必要,他乾了十年才得到這次假期。”
“你明知道我不是在說這個,”萊伊發出一聲輕歎,“還是說你隻是不想讓我探究你們之間的關係?”
“你覺得那會是什麼關係?”琴酒看著杯中的酒,用漫不經心的語調說道,“也不會比你和我之間的關係更特殊的。”
“這簡直叫我受寵若驚了,”萊伊眨了眨眼,試圖用眼神表現自己的誠意,“你剛才還說你們搭檔了十年。”
“如果時間是最關鍵的因素,我和朗姆才會是最佳搭檔,”這下琴酒表現出了明顯的不屑,“難以想象。”
琴酒很少會提起組織裡的其他人,萊伊還是第一次知道他對組織的一把手有這麼純粹的負麵情感,這讓他有點驚訝了。
“你和朗姆也搭檔過?”他好奇地問。
“在很久以前,”琴酒說,儘管看他的年齡,到底是多久以前尚且存疑,“現在偶爾也會,有時候你沒法選擇。”
他看起來有點被影響心情,說完這句話之後,琴酒站起身從冰桶裡拿了幾塊冰放進酒杯,然後把酒倒滿——萊伊這時候注意到那是一瓶G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