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問得很平靜,但降穀零腦海中的警鐘猛然地撞響了,他的精神一瞬間緊繃起來,麵上的神色卻沒有絲毫變化,年輕人乾脆而坦率地說:“在加入組織之後。”
琴酒點了點頭,似乎並沒有懷疑,接著問道:“你們一起進行過幾個任務?”
“四個,”波本說,“一個在取得代號之前,還有三個在之後。”
“其中三個都還有萊伊一起,我沒記錯吧?”在波本點頭承認之後,琴酒輕輕點頭,“作為非固定搭檔來說,確實不少了。”
“但還是很難解釋你這份深厚的感情,嗯?”他仍然看著波本的眼睛,在那平凡的偽裝之下,這雙眼睛好看得有點突兀,像是某種過於澄澈的寶石,麵具之下的降穀零神情鎮定,仿佛並沒有隱藏任何事情。
“他救過我的命,”波本冷靜地陳述著,“而且他是個很好的合作者。”
“臥底們總是這樣的,”琴酒又點了點頭,幾乎像是非常理解的樣子,“但他騙了你。”
波本沉默了一會兒:“……這不是一回事。”
“不是嗎?”琴酒看著他說,“從一開始他就在欺騙你,所有的善意都不過是為了接近你製造的謊言,也許他曾經想要逮捕你,隻是沒有找到機會。”
“……為什麼和我說這些?”波本微微皺起眉,略帶焦躁地問。
“在想你會不會為了臥底叛逃,”琴酒直白地說,眼神平靜而銳利,“你看起來很有這個潛質。”
“那又為什麼要告訴
我?”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琴酒說完,安靜地注視著他,比起之前談論這件事的時候,他看起來平靜得過分,但降穀零的直覺告訴他,這個時候比之前要更為危險。
波本很清楚自己到了關鍵的時刻,他的大腦飛速地運轉,麵上卻很平靜,像是根本沒有思考一般地開口:“我不會離開組織的,我並不恨組織。”
然後他停了停,似乎是在組織語言:“我將蘇格蘭視為朋友,這是在組織的環境之下,就算這一切源於謊言,但畢竟是切實發生過的事情,我無法置之不理……所以也無法原諒將之毫不猶豫拋下的人。”
波本對上琴酒的眼睛,看起來有點激動:“那個家夥不是更危險嗎?他和蘇格蘭的關係比我更親近吧,但在之前沒能覺察到對方的來曆,之後卻能馬上動手,與其說我是因為蘇格蘭而憎恨他,不如說我本來就憎恨這樣的人啊。”
琴酒微微地揚眉:“這可不是適合組織的想法,Bourbon。”
“我明白,”意識到自己度過了最危險的階段,但波本並沒有放鬆下來,“也許你正是因此而看好他的,但我也可以有自己的看法吧,今天我有點衝動了,但我並不是想要壞組織的事。”
說是衝動也不儘然,在發現槍支的時候波本就意識到了這次的考試對考生們的惡意,他不可能放任這一切發展下去,所以隻好自己做那個第一個打斷一切的——剛好他還有個非常好用的理由。
這場考試的“考生”當中不乏一看就剛進組織沒多久的普通人,要是能從中獲利也就罷了,但在完全沒有意義的情況下看著這麼一群人走向自相殘殺,降穀零還是做不到的。
“邏輯很通順,”琴酒評價,“但是聽起來不怎麼像你。”
“你看起來也不像是個會帶孩子去遊樂園的人啊。”波本立刻說道。
有一瞬間,琴酒的眼神看起來非常銳利,但下一秒他就恢複了平靜,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你在暗示什麼?”
“什麼也沒有,”波本移開目光,“又不是我自己願意和你說這些的。”
他看起來太有一個神秘主義者被迫剖析心路曆程之後的焦躁感了,琴酒不禁懷疑他在貝爾摩德身上都學到了什麼,boss要是見到現在的波本,一定會更興奮的。
想到boss,琴酒終於放棄了自己一開始的想法,他回過身,繼續看向監控。
波本感到那股如影隨形的寒意終於消失了,他在心裡鬆了口氣,儘量不在語氣中展現出來:“組織這麼快就有了新的蘇格蘭?”
這件事還是讓他有點驚訝的,倒不是對這個代號有什麼留戀——景光就是景光,蘇格蘭不過是某個側影罷了,但能為琴酒規劃任務的成員地位想必不低,一個才得到代號不超過四個月的人……必然有特殊之處。
“我讓他自己選代號,他選了蘇格蘭。”琴酒看著監控說道,聲音很隨意,“怎麼,舍不得?”
“不,沒那回事,”波本笑道,“有點好奇而已。”
甚至能自己選擇代號……顯得更加特殊了,對於這樣一個人很難不好奇吧。
“畢竟是繼承了我‘摯友’代號的人,還真想見一見啊。”他用玩味的語氣說道。
他在監控裡混亂聲音的包圍下等待著,過了一會兒,琴酒發出一聲輕笑:“會有那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