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任務,”琴酒平淡地說,“還沒結束,這幾天檔案館的工作還是由你負責,不需要向我彙報。”
“啊,”不知道為什麼,這讓他感到有點悵然,“很耗時間?”
“有點麻煩,”琴酒不置可否地說,“而且你現在已經完全上手了,自己做也沒有問題吧?我又不會一直帶著你。”
這確實是一開始就知道的事情,但在這個時刻被如此突然的提起,卻讓人一時間難以接受,蘇格蘭沒有說話,於是聽筒兩端陷入了沉默。
這份安靜似乎讓琴酒有些困惑,過了一會兒,他才再次開口:“怎麼,還有問題?”
“不,”諸伏景光輕輕地歎了口氣,“沒什麼,下次見麵的時候一起喝一杯吧。”
“哦,好啊,”琴酒聽起來興趣盎然,“我會挑一瓶好酒。”
那之後已經又過去了一周,兩天前琴酒再次讓蘇格蘭將近期的存檔發過去,但除此之外他們再也沒有更多的聯係,因為知道琴酒一切都好,他確實沒有再像之前那麼焦慮,但那種異樣的感覺依然在諸
伏景光的內心中湧動。
是的,就像琴酒所說的,他其實已經把檔案館的工作完成得很好,目前來說,即便琴酒還是會審查,但已經幾乎不再提出問題,蘇格蘭自己也很少再有舉棋不定需要谘詢對方的時候,從這個角度上來說,他已經不再像之前那麼需要琴酒在身邊了。
當然,改變一個習慣還需要二十一天,在習慣了某人之後,突然斷開的時候不適應也是很正常的,但在之前那段時間的焦慮過後,蘇格蘭一時間很難欺騙自己這隻是因為不適應。
但如果不止如此,又是因為什麼呢……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有點不敢去深入地思考這件事。
諸伏景光隻能期待著,從各種角度期待著琴酒口中的那個會麵時間快點到來,也許在見到他之後,一切問題就都會迎刃而解了。
懷著這樣的想法,蘇格蘭平複心情吃完了自己的早餐,他收拾好廚房,回到放貓糧的地方,發現碗還是滿的,Geneva還沒來,於是又輕手輕腳地離開,就在他倒退著走回大廳的時候,一個聲音響起了:“你在做什麼?”
蘇格蘭猛地回頭,琴酒站在客廳的門邊看著他,他還是穿著那身黑色風衣,沒有戴帽子,長發柔順地散著,神情也是一貫的平淡,看起來和上次見麵的時候沒有絲毫不同——其實原本他們也隻是一個月才會見一次的,硬要說起來,這次的會麵還稍微提前了一些。
但仍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景光一時之間竟然有些失語,直到琴酒麵露疑惑地又問了一遍,他才回過神來,有點慌亂地回答:“啊,是Gen……我是說,我給貓放了貓糧,想看她吃了沒。”
琴酒了然地點頭,走過來越過他的肩頭往屋裡看:“你還真是在養它啊。”
在他靠過來的時候,景光幾乎是下意識地往邊上退了一步,然後才回答:“我倒是想養……既然有緣,就多照顧一點嘛。”
琴酒似乎並未注意到他的舉動,聞言隻是淡淡點頭:“隨你,彆讓它進到書房就行。”
“我看它根本不會進的,”蘇格蘭哭笑不得地回答,“它都是吃完了就走。”
“那就好,”琴酒對貓並不在意,他轉向蘇格蘭,語氣輕鬆地問道,“工作還算順利?”
“倒是沒有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蘇格蘭這樣說著,卻覺得情緒更微妙了,他一時間不想繼續討論工作,於是轉移話題道,“對了,說好要喝一杯的,雖然現在還早,不過可以先選酒?我去做點吃的。”
琴酒一愣,這下終於露出了略帶疑惑的表情,蘇格蘭儘量讓自己保持無辜的神色和他對視,過了一會兒,琴酒輕輕搖頭。
“先不說那個,”他仍然盯著諸伏景光,神情卻變得舒緩起來,“你想出去走走嗎?”
“什麼?”景光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
“離開這裡,出去走走,你在這裡困得太久了,”琴酒說,語氣幾乎是不容置疑的,“我和你一起。”
這突然的提議讓蘇格蘭有些茫然:“去哪?”
琴酒眼帶笑意:“長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