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知道一些你想要知道的事情,”他的聲音低沉而和緩,“但是,Bourbon,你是個情報人員,你很清楚,這玩意不是免費的。”
完全沒有想到話題突然往這個方向拐彎,波本不由地一愣:“我還以為之前那些已經是考驗了呢。”
“那是考驗,”琴酒點頭,“所以現在我可以回
答你的一個問題——前提是我知道,至於其他的,你得給我報酬。”
“什麼報酬?”
波本立刻問道,“我想這不算是‘一個問題’吧?”
“我不會和你玩這種文字遊戲的,”琴酒不屑地說道,“至於報酬,我還沒想好,所以現在你隻有一個問題的機會。”
波本……波本按了按太陽穴,壓住了自己罵人的衝動。
他曾經以為貝爾摩德那樣的謎語人就已經夠麻煩了(並不妨礙他自己也走這種路線),現在看來琴酒這樣坦然的類型也不遑多讓,而且在讓人無語方麵更勝一籌。
他這不就是並不打算說更多嗎?!
“也就是說,我得找到一個你知道,並且願意告訴我的問題,”他麵無表情地說,“並且不能保證你會說實話?”
“我會說實話,”琴酒說,“不然還有什麼意義?”
“即便那個問題關於你自己?”波本追問。
“不管是關於誰的,隻要是我能告訴你的部分,就一定是,起碼在我看來的真實。”琴酒向他承諾。
在這句話之後,他一時沉默了,在當下麵對麵的情形之下,波本能清晰地看到,琴酒的眼中再度浮現出之前那種難以言說的情緒,他盯著波本看了一會兒,然後,那眼中萬年不變的寒冰像是終於融化了。
“我不是想要和你玩神秘,Bourbon,”琴酒的聲音低沉平緩,語氣已經脫出了“警告”的範疇,而更像是在勸說,“關於‘兔子洞’,有很多人在研究它,打探它,試圖找到它,但是,就像看見兔子的愛麗絲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兔子。”
波本的目光微微發怔,此時的琴酒看起來非常的……不像是琴酒,他的神情幾乎讓降穀零想起自己的前輩,以至於比公園中的經曆更像是幻覺。
琴酒微微地一頓,然後平靜地繼續道:“我所跟隨的不一定就是正確的那隻,當然,你所找到的也不一定,但是如果你過於依賴我得到的消息,那隻會讓你陷入彆人的夢境。”
波本看著他半天沒有說話,琴酒幾乎能看到他的大腦高速運轉的樣子,不由地在心中對這位後輩說了聲抱歉——作為一個不是很擅長謎語人的殺手,為了能拖時間,他確實隻能出此下策了。
琴酒耐心地等待了一會兒,等到波本回神,立刻說道:“不要打探更多的,提問吧。”
波本張了張嘴,又閉上,看得出他現在心裡壓了很多疑問,但在漫長的沉默之後,這位臥底還是以超乎尋常的冷靜,選擇了一個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合適的問題。
“那麼,”他說,“我想知道任何一個……‘兔子洞’中的項目,不局限於目的、成果、參與者,隻要是你認為可以說的部分。”
他的問題很寬鬆,這當然是為了避免琴酒拒絕回答,波本並不指望自己能一下子得到太多消息,他有的是機會慢慢查……其實今天他得到的信息已經夠多了,多得他今晚可能會睡不著覺。
事實上若非不想錯過機會,他都有點想要立刻告辭回去整理思緒了。
對於這個問題,琴酒略一沉吟,然後說道:“愛麗絲……她的真名是Elise。”
沒有想到對方會直接把主導者的名字說出來,波本微微一怔。
但琴酒並沒有說完:“這並不是她最後的名字,在組織裡,我們稱她為Brandy。”
所以,波本怔怔地想:這就是蓮為什麼說……“兔子洞裡沒有愛麗絲”嗎?
“行了,”琴酒站起身來,眉宇間都是不耐,“去發揮你自己的能力調查吧,彆再來煩我了,當初我可沒想到你會問我這些事情。”
波本回過神來,儘管過多的信息讓他也很像快點離開,但此時還是笑道:“如果不是足夠機密的事情,我又怎麼會麻煩你呢?”
“你應該知道我不是搞情報的,”琴酒把他往外趕,“快走,我還有事要做。”
“下次見,”波本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我會記得給你帶禮物的。”
琴酒麵無表情地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