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烏丸蓮耶共事的時間越久,就越能感覺到這個人的恐怖,儘管最近這段時間這位年輕的boss也許受到身體狀況的影響,開始變得活潑起來,但沒人會因此而小瞧他,也是因此,隻要烏丸蓮耶還活著,組織裡就不可能有什麼真正會影響根基的事情發生。
唯一的問題是,他不可能一直活著……
朗姆站起身,意識到自己走神了的威士忌收斂精神,開始聚精會神地聽他的彙報,隨時準備挑刺,不知道朗姆的總結是誰寫的,一向很滴水不漏,就算是她也得認真應對才能找出問題。
不管怎麼說,朗姆和威士忌的嘴仗也算是會議中為數不多的樂子了。
看著自己的兩個下屬唇槍舌劍,烏丸蓮耶一點也沒有打斷的意思。
他看
() 了眼身邊睡覺的琴酒,以對方的身體素質,就算熬上幾個大夜也不會有黑眼圈,所以就連他也不知道琴酒到底是真的困了,還是僅僅隻是懶得理會這場會議。
回想起來,琴酒也不是第一次把會議睡過去了,最開始的時候還有些人會不滿,但到了現在,大家幾乎都習以為常了,這大概也是種天賦吧。
其實,如果能讓琴酒好好休息,把會議時間再延長點也不是不行……
心裡轉著很可怕的念頭,烏丸蓮耶收回目光,朗姆終於在威士忌的挑刺中完成了彙報,但他並沒有結束發言,而是放下手中的文件,看向琴酒。
“還有一件事情,”朗姆說,“就在幾天前,我剛接到的消息。”
像是知道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琴酒睜開眼,平靜地看過來。
“FBI那邊傳過來的,”朗姆繼續說道,看著琴酒的眼神意味深長,“他們計劃在兩天後的那場任務中逮捕你。”
從表情上,很難看出琴酒在想什麼,事實上,如果不是那個人是琴酒,他現在看起來有點像是單純的剛睡醒,沒有在聽人說話,不過,朗姆不至於對琴酒有這種錯覺,他注視著那雙平靜的眼睛,說完了最後的內容:“當然,是Rye提議的——應該說完全就是他一手策劃的。”
琴酒沒有說話,會議室裡也沒有人說話,在一片安靜之中,包括boss在內,所有人都在看琴酒的臉色——眾所周知,琴酒對他的這位搭檔相當好,儘管大家都知道不能要求學員們投桃報李(要是真的如此反而會讓人失望),但還是有很多人好奇琴酒會是什麼反應。
畢竟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膽敢這麼做——想要殺琴酒的人倒是不少,敢於挑戰活捉這樣的高難度,赤井秀一還是頭一個,實在是非常讓人欽佩。
威士忌不禁為貝爾摩德的缺席感到遺憾,要是她的這位老朋友在的話,場麵一定會更加有趣的。
在一段時間的安靜之後,琴酒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一樣,很輕地笑出了聲。
“原來想要假期是因為這個嗎……”他輕聲嘀咕,因為屋裡太過安靜,這話清晰極了,連聲音裡的笑意都清清楚楚。
朗姆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琴酒已經在那之前看向他。
“所以,”他的神情一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什麼?”朗姆實打實地一愣,“這可是針對你的……”
“不能利用組織的情報乾涉學員的行動,除非危及生命,”琴酒麵無表情地,極為嚴肅地打斷了他,“這應該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如果你沒有告訴我這些,我應該在當天去赴約的。”
然後就能有一場足夠刺激的戰鬥,朗姆這混賬。
“這還不算是危及你的生命?”朗姆都要震驚了,“他想要埋伏你!”
“逮捕我,不是殺死我,”琴酒冷靜地說,“他不會殺死我的,我這麼有價值。”
“也許他不想,但誰能保證在那個環境下所有人都保持理智?”朗姆有點抓狂,“我們也不可能去動FBI的槍械!”
“既然他不想,那麼就沒有人能殺死我,”琴酒有點不耐煩了,“你隻是不想看一瓶威士忌立功罷了,彆說得你好像多麼在乎我的生命,我打賭你比赤井秀一更想要我死。”
朗姆卡殼了,他很多年沒有被琴酒這麼懟過了,此時不由地回想起了當初被此人堵在辦公室的慘狀,一時竟無語凝噎。
“但組織不能失去你,Gin,”這時候boss開口了,語氣很溫和,還有點愉快,“我可不想把你送給FBI。”
琴酒看向boss,要威士忌說的話,她幾乎能感覺到這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失望。
看起來,朗姆試圖向琴酒示好的做法完全地適得其反了,她心情愉快地想,這麼多年過去,他還是不夠了解這位曾經的搭檔——又或許正是因為太久沒有在一線上合作,讓他忘記了琴酒瘋狂的一麵?
琴酒安靜地,一點表情都沒有地盯著烏丸蓮耶看了十幾秒,主位上的男人終於無奈地扶了扶額。
“Rum的做法確實不是很恰當,”他看著琴酒,誠懇地說,“但他也有一定的道理,誰也不能保證沒有意外發生,對我們來說,你的安危比學員的成績更加重要。”
琴酒又一次沉默了十幾秒,然後他轉向朗姆,麵無表情地說:“那麼,我要給他一場畢業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