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剖析內心的話,波本倒是可以很容易地確認,自己是真的對這件事非常的好奇,他就是想知道琴酒的來曆,這種探究欲望顯然是他來到這裡的原因之一。
可他不能這麼跟琴酒說——“我單純就是想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這樣的話,聽起來就很假,考慮到波本自己在琴酒這的信譽值,那就顯得更假了,琴酒或許不會真的開始追殺他,但一定不會愉快地接受。
要是因為自己的好奇心把大好現狀搞僵,那可真是虧大了。
於是波本開始快速地頭腦風暴——在進入組織之後,尤其是認識琴酒之後,這樣的事情
() 他可真是越來越熟練了。
到底要是什麼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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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了解他的過往以至於願意冒未知的風險,並且不滿足於猜測而渴望真實的成果……在組織裡混久了,波本編瞎話時確實頭腦非常靈活,不過當想到那個不容置疑的答案時,就連他自己都有一瞬間的愣神。
琴酒盯著波本,完全能感覺到對方的大腦正在高速運轉,他倒是沒有打斷的意思,但仍然有點失望,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波本在他麵前現編理由了,不過唯獨這一次,琴酒更希望他能坦率一點。
因為和之前許多次的試探不同,這一次琴酒完全沒有偽裝,他是真的很好奇波本為什麼要這麼做。
就像波本自己說的,探究琴酒的過去並無什麼實質上的利益,那些事情或許很出乎意料,但並非什麼能用來威脅或是交換的消息——琴酒的一切可能存在的退路都早就已經消失殆儘,無論他曾經到過哪裡,都隻會是組織的琴酒。
所以,以降穀零的理智和頭腦,不會意識不到,把這一切攤開在琴酒麵前並不是什麼恰當的選擇,如果他認為那些過去在琴酒身上還留有什麼痕跡,那麼也應該用在更關鍵的時刻,而不是這樣一個普通的,除了被追殺的可能什麼也得不到的夜晚。
即便如此他還是來了,對琴酒來說,這是完全出乎意料的事情,他猜到波本可能會去查自己,但沒想到在波本手頭上的那麼多需要去查的線索中,這會是首先被關注的,更沒想到對方會直接告訴自己這件事。
一般而言,琴酒並不關心組織之外的事情,包括他自己,但或許boss的脫敏療法真的有用,現在他開始覺得這種毫無意義的拉扯也有點意思了。
不過……看波本這樣子,想要從他口中得到真相大概是不太可能,雖然有點遺憾,但琴酒已經在考慮,要是對方說出什麼離譜的理由,乾脆就把人趕出去得了。
然後他就看到波本眨了眨眼,露出下定決心似的表情,然後以非常堅定的目光看了過來。
沒來由的,琴酒感覺他好像……衝破了什麼阻礙。
“我……一直對你很好奇,”波本說,他看起來非常真誠,但考慮到降穀零說謊的時候一向真誠,很難說這是不是另一個謊言,“當然,一開始隻是因為你剛好把秘密放到了我麵前,但是後來……我們的相處越來越多,我的注意力也從你的秘密轉移到了你本身。”
琴酒微微地皺起眉,本能地感覺到有哪裡不對。
“我承認你說得沒錯,我對你過度關注了,”波本微笑起來,語氣平和,“我之前沒有考慮過這件事,你知道的,我們都太忙了,很多事情來不及思考。”
“所以現在你想明白了?”琴酒挑眉。
“這很難說,”波本微笑著說,“也說不定這隻是我的錯覺,就像所謂的人生三大錯覺。”
雖然並沒有聽過那個所謂的“三大錯覺”,但這時候琴酒突然意識到波本要說什麼了,一瞬間他幾乎有點想笑——氣笑的。
() 好啊,
真不愧是你,
降穀零,沒白在貝爾摩德手底下混啊。
但他麵前的人神情真摯,幾乎斂去了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當然,我也很清楚你是怎麼看待我的,或許稱不上討厭,就隻是根本不想和我相處,雖然我完全找不到原因,畢竟我們之前相處得還挺愉快的。”
這倒完全是實話,波本自己也沒料到會把這話說出來,他隻是想多填充一點理由,讓自己的發言不要顯得太過突兀,可是說到這裡好像一下子順暢起來了,以至於接下來的部分聽起來更加真情實感:“這不太公平,不是嗎?我總是被你牽著走,但你不在乎我,就像你不在乎這個住處一樣,你留在這裡隻是因為方便,就像你給我這把鑰匙,隻是因為這裡毫無價值……”
“你是我養在這裡的貓嗎?”琴酒不得不打斷對方的話了,“我不覺得有什麼關注你的必要。”
“當然,”波本點頭,對此毫不意外,他又笑了起來,眸中閃爍著光輝,“你原本當然是沒有這種必要的——但是現在呢?”
琴酒皺眉,在感覺麻煩的同時,之前那種怒意卻在消散,他對上波本誌在必得的眼睛,聽對方繼續說道:“我不是非要激怒你不可的,但你在乎的東西太少了,而我又不可能背叛組織,還好,蓮的存在提醒了我,就算你不在乎全世界,總不能忽視你自己。”
“一開始我也沒想到真相會是這樣,”波本聳肩,整個人放鬆下來,“但這也沒什麼不好的,不管你打算追殺我,還是彆的……現在你不可能忽視我了,Gin。”
“你……”琴酒才吐出一個字,就被對麵的人打斷了。
“我的運氣一向不算好,”波本微笑著說,“總是要很努力才能得到彆人輕易得到的東西,但是沒關係,我有的是耐心。”
“以及,”他目光灼灼,神情比起告白更像是在宣戰,“我不確定這是什麼感情,但你如果要把它當做告白,我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