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離開琴酒的住所,感覺本來快要理清的思緒現在反而更亂了。
所以,組織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大概隻能從自己的幼馴染那邊入手去得到答案了。
琴酒目送著波本離開,感覺有點心累。
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在自己的客廳看到他。
他惆悵地想。
不過,說到這個……
琴酒拿出手機。
幾秒鐘後,電話接通,他沒等對方說話就開口道:“你遇上波本了?”
蘇格蘭的聲音隱帶無奈:“……我還以為自己已經跑得夠快了。”
雖說見到zero的時候他就覺得大事不好,但還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能讓琴酒這麼問,顯然是波本做了什麼,而以降穀零
的性格,
沒有一定的把握對方必然不會貿然行動。
所以他八成已經曝光了,
諸伏景光覺得自己好像也不是很意外。
“不是你的錯,”琴酒隨口安慰,“他懷疑很久了。”
“所以,”蘇格蘭有些猶豫,“我現在……”
“我讓他繼續盯著你。”琴酒說。
諸伏景光卡殼了,半晌沒說話,隻聽琴酒繼續道:“你看情況應對,彆讓他想到組織的事情上就是了。”
要是今天波本把握住機會,琴酒並不介意把真相告訴他,但既然這次機會沒抓住,接下來就不能那麼容易——放水不是這樣放的。
既然如此,不如交給蘇格蘭,讓他們倆去鬥智鬥勇的話,雖然蘇格蘭這邊精力被限製了,但反過來想波本也沒空再搞更多事了,賺是沒賺到,虧得也不多。
“……我明白了。”蘇格蘭心累地答應下來。
說到這裡,琴酒也覺得有些歉意,畢竟之前還是他建議對方多出去逛逛的,他頓了頓,有點生硬地轉換話題:“最近工作怎麼樣?”
“唔,挺好,”蘇格蘭順著他轉變了話題,“檔案館還是老樣子,就是……”
他猶豫地停頓片刻:“你……殺了很多人。”
琴酒做的很多事情都是隱秘的,旁人未必知道全部,但這些消息瞞不過檔案館,琴酒時不時地就發來一個死亡名單,看得蘇格蘭觸目驚心,現在回想起來,他那是會選擇出去做任務,未嘗沒有一點想要逃避的心思。
“是的,”琴酒沒有否認,“亡命之徒,不殺不行。”
諸伏景光並不想要質疑他的做法,但還是忍不住道:“在這個時候……”
“正因為在這個時候。”琴酒打斷他。
蘇格蘭一時失語,他當然明白琴酒的意思,在這樣混亂的時刻,必須要以雷霆之勢鎮壓一切,才能避免更大的損失,但他也有自己的擔憂:在這樣的時刻大開殺戒,無疑會得罪更多的人。
而對琴酒有惡意的人本來就已經到處都是了。
“或者,至少,”他的聲音低沉下來,“你可以不用全都自己承擔。”
“那才更糟糕啊,Scotch,”琴酒輕笑道,“組織的罪不會因為被分攤便不再致命,它隻會殺死更多人。”
要不是這些年來他的心性已經被鍛煉得足夠堅毅,要不是他一直記得琴酒的承諾,單是這一句話就要讓蘇格蘭再次失神了。
但他畢竟是沒有,不僅沒有,就連聲音都很平靜:“你可是說過自己不會死的。”
“當然,”琴酒的聲音沒有絲毫猶疑,“我確實想過要帶著這些罪進地獄,但也不介意用另外的方式埋葬它們。”
蘇格蘭本以為自己方才並未慌張,但在聽到琴酒再次的承諾之後,他卻鬆了口氣——者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已經屏住呼吸。
他對自己搖了搖頭,語氣舒緩下來:“我相信你。”
“相信我?”琴酒又笑,“不,你要相信你自己。”
“相信你能利用好檔案館的一切,相信你會引導組織走在正確的道路上,Scotch,我對你給予厚望。”
不論是否預備了死亡的結局。
這些話語平靜而溫和,是久違的屬於“教官琴酒”的叮囑,蘇格蘭此時正在書房當中,他仰起臉,看向那密密麻麻的檔案,仍然像初次進入這裡時一樣,能感覺到歲月撲麵而來:“我會的,Gin。”
琴酒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是“我也相信你能應付好Bourbon”,諸伏景光輕聲失笑,卻隱約覺得比起之剛聽到這個任務的時候,有了種雀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