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對你的影響這麼大嗎?”諸伏景光覺得有點好笑。
“不大嗎?”琴酒回過身來,非常認真地看著他,很快把人看臉紅了。
好像確實……影響很大,要不是那件事,現在他大概並不會在這裡。
蘇格蘭有點慌亂地移開目光:“我來做飯吧?”
“這裡沒有多少食材,”琴酒看了眼廚房的方向,還是點頭了,“我可以幫忙。”
琴酒做菜是件乍一聽很讓人驚訝,但仔細想想沒啥問題的事情,畢竟這人過去十幾年的工作中不乏獨身一人的場景,也不可能一直外食,那麼有點基本的烹飪技術還是很正常的。
現在,他就拿著菜刀,在用那雙切人如切菜的手切真的菜,一邊切一邊問:“你們打算在這裡留多久?”
這個過於居家化的場景讓諸伏景光都有點恍惚,他在幾秒鐘之後才回答:“哦,zero那邊批了五天的出差額度,我的話……要是沒什麼大事,可能還能再多待一兩天。”
檔案館的工作並未結束,但好的一麵是,托了資料電子化的福,在工作不太忙的時候,蘇格蘭可以做到遠程辦公,他來夏威夷的時候自然是把辦公電腦隨身攜帶的。
因為在日本還是會有不少需要他親自到場的事情,boss那邊也可能有急件,所以要留更久是不太可能,不過既然已經度過了最忙的那段時間,之後的日子裡如果想要時不時地過來拜訪,還是很方便的。
“嗯,”琴酒點頭,把刀放回刀架,將切好的肉片遞過去,望著諸伏景光的側臉,思索片刻後,說道,“玩好了告訴我一聲,我和你一起回去。”
蘇格蘭有些驚訝地看向他:“怎麼,回去有事嗎?”
自然,琴酒在夏威夷這邊其實也沒什麼工作,但他之所以留在夏威夷,深居簡出的生活,當然並不隻是為了這份工作。
“琴酒沒死”這個消息目前來說還隻是非常小範圍內的秘密,而且他們是打算儘量保密久一些的。
夏威夷的遊客們不會關注某個居民區裡的小診所,地理位置也使得過來這邊進行心理谘詢的組織成員很少,除了知情人之外隻有少數沒見過琴酒的新人,這使得他的身份一直保密得很好。
但日本有太多對琴酒非常了解和關注的人物,他要是去了日本,風險比在這裡要大得多。
——這一點蘇格蘭本人自然也很有經驗。
因此聽琴酒這麼說,他便以為對方是有什麼非得回去不可的事情。
“應該確實是有事吧,”琴酒用帶著思量的語氣說道,“上次見你哥哥的時候沒打招呼,這次應該是正式拜訪。”
有著高超廚藝的諸伏景光手一抖,往鍋裡倒了大半壺油。
他對著鍋沉默幾秒,暗自決定這次就改成炸天婦羅,然後用非常平穩的語氣問道:“怎麼突然想到這個?”
“你帶Bourbon過來,不是為了這個嗎?”琴酒語帶笑意,“我想這也是種必要的儀式。”
諸伏景光沒有否認,他一邊調麵糊,一邊笑道:“我可沒有想要這麼著急。”
他當然是想要向友人坦白自己和琴酒的關係,但蘇格蘭是個會考慮循序漸進的人,這回來夏威夷原本隻是想讓降穀零知道琴酒還活著,至於他們的關係,等之後再慢慢說也行——但琴酒好像並不這樣認為,對琴酒來說,有計劃就儘快完成似乎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組織裡經曆了太多突發的意外。
確實是出乎意料的展開,但現在一想,除了讓zero受到驚嚇,因此而感到抱歉之外,似乎也沒什麼不好的。
“這樣說來,”琴酒倒是因此而思考起來,“第一次見麵隻是路人,第二次就已經交往了,對你哥哥來說會不會也有點太快了?”
“這倒是……不必擔憂。”蘇格蘭垂下眼眸,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哥哥他……會為我高興吧。”
琴酒怔了怔,然後意識到了什麼:“你們兄弟倆感情很好啊。”
“畢竟是唯一的親人了,”說起這個有點傷感的話題,諸伏景光的神色倒是很平靜,大概是早已接受了這個事實。
隨即,他想到了什麼,將調好的麵糊放在桌上,抬眼望向琴酒:“之前……一直沒機會去見先生。”
“他見過你了,”琴酒也看著他,眉目溫和,“他看過你的資料,也知道你做過的事情,要是他不滿意的話,你的檔案到不了我手上。”
“至於之後……”他笑了笑,“我不是讓你去看海了嗎?”
這下蘇格蘭也怔住了,幾秒鐘之後,才低下頭開始炸天婦羅:“我那時不知道原因,還以為你給我留了什麼暗語呢。”
“啊,畢竟我並不是個能說出什麼好聽回應的人。”琴酒回答。
所以他乾脆就不說了,直接把該做的都做完。
“我倒是覺得,你有點太擅長了。”諸伏景光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