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裡麵。
當小醫仙在最後被抬進來的那副擔架一畔滯住腳步時。
破天荒的,很少在這種專注時刻與傷員開口交流的小醫仙,清澈的杏眸中微乎其微的閃過一絲驚訝之色,眉黛微顰,這一次竟是檀口輕啟:
“給你治療的是鎮上哪一位醫師?”
“不疼!我不疼……啊?”
年輕傭兵被小醫仙注視,尚沉迷、陶醉於其出塵如仙的容顏氣質中不可自拔,驀然間聽到其宛若天籟的言語聲音,先是緊張的麵色繃緊,不由自主的“胡謅”了兩句,結果反應過來後,自是落了個臉紅。
對此,小醫仙渾不在意,檀口再次輕啟,又問了一道。
動人的聲音娓娓入耳,耳朵酥酥麻麻的,說不出來的舒服,年輕傭兵覺得自己的靈魂仿佛在眼前這個白裙仙子麵前得到了洗滌。
“你是說處理你傷勢的人,不是鎮上的醫師?”
擔架一畔,低首聆聽了好半響,小醫仙終是從其支支吾吾的言語中,提取出了一些有用信息。
“他……他說……他是個……煉……煉藥師……學徒……”
熊黎不知為何,往日從不曾結巴的他,今日受傷躺在這擔架之上,麵對近在咫尺的青山小鎮所有男性的夢中情人,說了半天,一句囫圇話都說不清楚,而且聲音小得跟蚊子一樣。
“煉藥師學徒?”
再次聽到了些有用的東西,小醫仙清澈如湖泊般的眸子微微一亮。
事實上,在鬥氣大陸,醫師也算是煉藥師中的一個龐大分支,除此之外,還有諸如“毒師”之類的分支,不過,嚴格說來,這醫師並不能稱得上是真正的煉藥師,在地位上甚至連普通的煉藥師學徒還略有不如。
原因無他,這類人並不能真正意義上的煉出丹藥,或是自身鬥氣屬性的局限,或是靈魂感知力的要求不滿足,亦或者一些其他的原因,終使他們注定了,隻能是一輩子的“醫師”。
而不是煉藥師!
每一位醫師,都以成為一名煉藥師為夢想!
不過,也僅僅隻是夢想罷了!!!
何為夢想?
隻是一種趨於虛幻的妄想,空想,脫離了實際,實現的可能幾乎等同於零!
然而。
相對於醫師,煉藥師學徒卻不同了,雖然掛著個學徒的頭銜並不好聽,但是煉藥師學徒這一類人,卻是真正有希望能夠成為煉藥師的一群人。
光從“學徒”二字便可品出些味道來,人家說不準還有老師指導,引領入門。
與醫師相比,兩者本就不可同日而語。
後者,一般都有些天賦的!
“那人在哪?跟你們一起來鎮上了嗎?”小醫仙耐心問道。
“來……來了!剛才……才進來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了他在外麵街上。”與小醫仙多交流了幾句,熊黎多少克服了一些心理上麵對夢中女神的障礙,說後半句時,言語流暢了不少。
聞言,小醫仙輕點螓首,這一次她倒是沒怎麼費力便聽清楚了。
又問了句那人叫什麼名字、長相、年紀過後,緩緩起身,強行按耐住出去尋那煉藥師學徒的想法,她離開了這處擔架位置,蓮步輕盈的移動之間,穿行到了另一處傷者那裡。
就在小醫仙稍稍離遠了一些之後,熊黎旁邊一個擔架上年紀不輕的傭兵,突然對著有點兒悵然的熊黎咧了咧嘴,壓低了聲音小聲樂道:
“嘿!我說小兄弟,第一次跟小醫仙待得這麼近是罷?我給你說,我們大部分人第一次都跟你一樣,表現得都差不多,不堪得很,跟小醫仙交流都成問題,但是你多來幾次,心態就慢慢平穩了……”
看了眼旁邊那位三十幾許的傭兵,一副過來人的模樣正熱心對他開解著,熊黎心底那抹悵然稍微好受了些,但也好得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