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
一個一十八九的妙齡女子癱坐在榻上無聲抽泣,邊上還有一男的。
這畫麵怎麼看都覺得詭異,甚至於被一些思緒發散奇快的家夥看了去,很容易誤會些什麼。
好在,易容成“柳白”的柳席沒有真的喪儘天良,他並沒有眼睜睜的瞧著小醫仙的情緒逐漸惡化下去,走向那萬劫不複的深淵。
“說這麼多,其實隻是想告訴姑娘,姑娘這厄難一般的體質本座有辦法控製!”說完給予其希望的這句話,柳席沒忘在心底補充上一句……等過些年實力到了自然便會得到機緣控製住的。
這話一出,小醫仙哀默、悲慟的容顏上,神情震動!
見狀,柳席一掀鬥笠,露出自己的麵容,注視著小醫仙,緩緩說道:
“曾經受過的傷,你覺得可以花些時間去遺忘,可事實證明,它終會有想起來的那一天。
那些因你體質問題而死的人,已經逝去,體質如此,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非你自己所能左右,你父母、村子裡的人死的時候,你還小,什麼都不知道,這些糾葛,這些因果,豈可全都攬於自己身上?
遑論,你父親死時,你母親可曾怪過你?不還是帶著你一起背井離鄉,未曾放棄過你?
這麼多年你都扛過來了,此時放棄,豈不有負你父母所望?
好好活著,因為你不是替自己活著,還有你父母的那一份!
有些傷既然無法遺忘,那何不去坦然麵對?話說這些年,你不都這麼堅強的過來了麼?”
榻上,小醫仙聽了柳席的言語,嘴唇微張,目光愣愣的看著他,看上去意識好似還停留在柳席先前說可以控製她的體質那句話上。
但柳席知道,他的話,其已經聽進去了,他看到她絕望的神情中生出一抹希冀。
默然片刻,柳席伸出負於身後的一隻手,微微握拳於小腹處,目光真摯的看向小醫仙,恰時道:
“本座柳白,此來欲收你為徒,可願否?”
言語問出口。
小醫仙卻垂首不語。
柳席見此,按捺住起伏的心緒,保持靜默,等待小醫仙的答複。
半刻鐘過去。
小醫仙沒有反應。
一刻鐘過去。
小醫仙依舊不語。
當房間內的沉寂持續了快半個時辰的時候。
隻聽“軲轆”一聲,卻是小醫仙那從頭到尾死握著裝有毒粉瓷瓶的素手一鬆,瓷瓶下落到地板上,軲轆轆的滾動到一角。
在柳席的視線中,瓷瓶落下之際,小醫仙素麵朝天的螓首緩緩抬起,那被咬破有些許鮮血滲出的唇瓣兒抿在一起,眸光落在他的身上。
半響,小醫仙身著白裙的身形才從榻上走下,光潔且精致的玉足赤·裸的踩在冰涼的地板之上。
蓮步輕移。
一步。
兩步。
三步……
幾步之後,她來到柳席身前,容顏上神色肅穆,姿態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