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照拒絕:“真不用了。”
一看也跟周琨鈺的車似的,死貴死貴。
周琨鈺堅持:“你的襯衫……這樣走回去被人看見不太好。”
何照接過:“謝謝。”
周琨鈺最後衝她點點頭,開車走了。
何照回到家,洗頭洗澡,然後小心收好周琨鈺的風衣,想乾洗後再還給她。她覺得這風衣挺好看的,看了眼牌子,打開橙色軟件一查價格。
有沒有搞錯,她在心裡暗罵一句,這些有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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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城市另一邊。
辛喬打著傘走入小區,大概她身上的舊T恤和牛仔褲,和這均價十多萬一平的高端樓盤太過格格不入,門崗保安看了她好幾眼,對她盤問:“請問找誰?”
辛喬亮出門禁卡。
保安又多看了她一眼:“請進。”
若這保安不是新上任,或許會知道她不是第一次來了。
進入樓棟,她收起雨傘,等電梯時,看雨一滴滴打在柔軟的地毯上,大堂裡彌散著清新昂貴的香氛味道。
她想想自己住的陳舊筒子樓,那裡的味道像什麼呢?混雜了陳年的灰塵味、不知誰家廢棄輪椅的鐵鏽味、還有花盆裡肥料的氣息,絲絲縷縷的扭成一股繩,把人往灰撲撲的生活裡綁架,總之,與她目前置身的這兒格格不入。
她麵無表情,看不斷上升的電梯金屬門上映出她一張模糊的臉。
她怎麼會在這兒?真荒唐。
電梯“叮”一聲打開門,她覺得自己像微波爐裡加熱好隻等人吃的食物,認命的打開公寓門。
公寓說大不大,但黑白灰的簡約,裝修的很有格調,辛喬毫不懷疑一平米的裝修費,都能去外麵買好幾平米房。
她愣愣坐了一會兒,有些冷,但也不想燒水,這屋裡的東西她都不想動。
從口袋裡摸出根煙,剛想點,門口電子鎖傳來解鎖的聲音。
周琨鈺走進來,一張臉那樣端莊優柔,配合著身上的白襯衫和西褲,衝她溫雅一笑。
辛喬說不上是緊張還是其他什麼情緒洶湧,指間不自覺用力,揉皺了那根煙。
周琨鈺卻笑道:“看著我做什麼?想抽就抽啊。”
辛喬把煙放到茶幾上:“抽不了了。”
周琨鈺偏了一下頭:“那你先去洗澡?”
辛喬坐著不動。
“不洗也行。”周琨鈺繞到沙發後,微微俯身,展臂圈住辛喬的肩,秀挺的鼻尖順著她耳廓往下滑,一直湊到她頸間:“你聞起來總是像顆檸檬,加上一點點雨味,很香……”
她壓低聲音說話,就跟平時大氣的感覺很不一樣,聲音裡帶著微微暗啞的電流,格外勾人。
辛喬偏開頭,握住她纖瘦的手腕:“你叫我來,應該不是為了說廢話的。”
周琨鈺又笑了,饒有興致的:“話都不讓說……”
她甩開辛喬的手,繞到沙發前,整個人靠進辛喬懷裡,手臂柔若無骨般勾著辛喬的後頸:“很急麼?辛小姐,這麼想我啊?”
她還穿著白天的襯衫和西褲沒換,整個人看上去是嚴肅的、專業的、甚至身上那淡淡的消毒水味讓她是神聖不可侵犯的,此時掛在辛喬脖子上,動作卻柔嫵到媚惑的程度。
這樣極致的反差,讓辛喬屏了屏呼吸,她努力控製不想叫周琨鈺看出來,對方卻發出一聲輕笑。
“承認想我有這麼難?”她用嘴唇碰了下辛喬的耳垂,采擷花瓣的蜂鳥一般輕啄:“我也想你。”
一聲呼吸拖得繾綣綿長。
辛喬幾乎想把她推開。
可必須承認,周琨鈺此時帶點引誘的呼吸,配上她那張極具反差的正經的臉,像緊攥著人的心臟。
辛喬每每這時總是無措,吻過去時,下意識用些許的粗劣作為遮掩。
柔軟反而激起心底最跌宕的貪念。
周琨鈺不惱也不躲:“就隻是這樣?”
她是掌握主動的人,躺在沙發上。辛喬是俯身麵對周琨鈺時才意識到,原來真的有人,動作可以是一張網,聲調可以是一張網,連呼吸都可以是一張網。
細細密密的編織起來,叫人掙脫不得。
也不知受到什麼感召,茶幾上辛喬剛放著的那根煙,滾了兩滾,悄無聲息落在了柔軟的地毯上。
分明周琨鈺是被她製約的人,卻一點不見慌張,腳尖輕輕轉圜,勾在她腳踝外側。
笑看著她說:“你知不知道很多人的第五蹠骨都很敏感?”
又來了,周琨鈺一貫喜歡在這種時候拋專業醫學名詞,叫人聯想起她白日裡專業嚴肅的形象,反差之下,顯得她眼睛更濕,嘴唇更潤,臉上那清嫵的神情更勾人。
辛喬沉著臉,手碰到她襯衫。
那料子一摸就死貴。
她雙手勾上辛喬的後頸,帶一點點恰到好處的嗔意:“辛隊,你可不要對我太溫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