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喬不是機器,周琨鈺無法控製她的一檔二檔三檔。辛喬的觸碰是灼熱的淩亂的無規律的,連帶著呼吸也是。
她隻是吻了周琨鈺的頸,周琨鈺沒料想到自己會有那樣強烈的反應,心跳都亂了一拍。
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情急之下喚了那聲“辛隊”。
她了解辛喬,她知道那樣的一聲會令辛喬停下來。
她需要停下來理一理自己的感受。
並且當那陣卷動她腳踝的潮汐又退了些,她把腳重新在鞋底踩實的時候,她發現了另一件事:
她有她的野望。
不隻作為周醫生,她有她的原則,不接受辛喬的任何移情。
作為周琨鈺,她也有她的野望,不願意趁人之危。
周琨鈺本性上是個驕傲的人。沒道理她的意亂情迷,對上的隻是辛喬的驚惶求救。
哪怕這種意亂情迷,目前對她隻是生理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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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琨鈺理順了自己的呼吸,下樓,坐進自己的保時捷。
周家家教森嚴,她在公寓留宿的時候並不太多。開車回周家老宅的路上,她給辛喬發了條信息:“到醫院了麼?”
辛喬收到信息時,正走回醫院。
周琨鈺的公寓離醫院不遠,是開車很快能到的距離,但若以雙腳丈量,又要走上許多的路。
她滿腦子都是辛木的手術,所以關於周琨鈺,她並未想得太多。
她隻是想,為什麼是周琨鈺。
為什麼是她天然就會討厭的周琨鈺。
她必須承認,當人在絕境之中,壓垮人的,會是任何一個細節。拯救人的,也會是任何一個細節。
當她吻吮周琨鈺那柔膩的頸項時,她聽到自己蓬勃的心跳,撲撲,撲撲。
“像一個春天”。
那時她腦子裡莫名其妙冒出的,是這樣一句話。
她也不知是形容周琨鈺,還是形容自己與周琨鈺在一起的感覺。春天是蓬勃的,盎然的,生命力旺盛的。這讓她也願意去相信,生命力不是那麼脆弱的,辛木不會出什麼事的。
她好過一些了。
夜色像湮沒她的海,可她的心臟不再皺成一團,開始往她的四肢泵血了。她一路走回醫院,好似要證明自己能在這樣的暗海裡繼續遊動了。
她捏著手機,又多看一眼周琨鈺發來的信息。
指尖還染著周琨鈺身上的香,她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
從她自己的出發點來說,她該對周琨鈺道歉,因為這算對周琨鈺的利用。
從周琨鈺的出發點來說,她該什麼都不說,因為今晚這一遭,好似咬上周琨鈺放了許久的餌。
罷了,理不清楚,當下這節骨眼上,她也沒多餘的思緒去細細想這些了。
她什麼都沒回,把手機收回口袋,一路走回醫院,先看了看病床上的辛木,抱著玩具熊睡得正沉。
她輕手輕腳縮回自己的折疊床上。
會好起來的,她這樣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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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琨鈺來查房,辛喬背過身理著床頭櫃。
辛木看看辛喬,又看看周琨鈺,忽然說:“老姐,你害羞什麼?”
辛喬的肩一滯。
緩緩轉過身來,腿抵在床頭櫃上,一半支著自己的重量,睫毛翕了下,抬起來望著辛木:“我哪有?”
辛木多瞧她一眼,又老成的同周琨鈺解釋:“我老姐特彆內向,話少,還總不拿正眼看你。”
“是嗎?”周琨鈺噙著淺笑這樣應一句。
辛喬不忿了,往周琨鈺那邊看過去。
周琨鈺纖白的手指,正把一點碎發勾回耳後。
辛喬視線凝出的一點,隨著她指尖往下垂,路過那纖膩白皙的頸項,周琨鈺的呼吸輕輕的,脖根微微一咽。
那周琨鈺,也沒拿正眼看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