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 / 2)

難道他要在這裡建立一個新的人類基地嗎?

這裡可是怪物的巢穴啊!!!

江與臨捧起水往臉上撩了撩,希望自己能清醒一點。

怪物永遠是怪物,和人類不是一路的,他怎麼能這麼輕易地相信一個怪物呢?

他必須得離開了。

如果禦君祁阻攔他,他就再和祂打一架,就算真被禦君祁掐死,也好過......好過接受一個怪物的豢養。

江與臨心頭一凜。

手中的牛奶冰碗落進溫泉裡,緩緩融化,最終消失不見。

*

人們常說否極泰來,江與臨的壞運氣在持續了多日後,終於迎來好轉。

禦君祁不見了。

祂消失在了巢穴中。

江與臨走出巢穴時,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他經常做有關逃走的夢,有時是在這座迷宮般的巢穴裡,有時是在彆的地方。在夢裡,他同樣總是受困,又每每在即將逃出生天時墜入深淵。

夢境是現實的映射。

從今天開始,他大概不會再做這樣的夢了。

過了春節,天氣一天似一天暖和起來,洞穴外數尺深的大雪緩慢消融,露出山河草木原本的顏色。

極端天氣的影響下,春季會很短,大概四月就會進入夏季,平均氣溫達到三十攝氏度,七月和八月更是流火般的炎熱,那也是怪物最活躍的季節。

江與臨必須得在七月前到達南方。

從北到南幾千裡的路程,在從前並不算很長,飛機高鐵都很方便,可末世以後,無處不在的怪物阻隔了交通,使這段距離變得格外遠,也格外危險。

江與臨並不怕危險,比起無處不在的怪物,更令他頭痛的是他的異能。

寒冰異能標誌性太強了。

人們很容易從他戰鬥的遺跡中猜測到他的身份,會出現在汙染區的人不多,和其他人相遇的概率很小,但不完全是零。

江與臨不得不謹慎行事。

也許是受到氣候的影響,隨著天氣越來越熱,他的異能也愈發難用。

某次和怪物打架時,凝結的寒冰刺居然化成了一汪水,澆了那怪物一臉。

江與臨:“.......”

糟糕。

怪物血條-0,怒氣值+1000。

江與臨被怪物追得滿街跑,最後還是撿了輛廢棄汽車,才開車把怪物甩開。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被怪物追著打了,真的是奇恥大辱!!!

該死的異能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恢複?!

從前繁華的城市淪為廢墟,是怪物們狂歡的聚集地,雖然危機四伏,卻也是流浪者們獲取物資的重要戰略點。

江與臨望著黯淡的街道,垂眸沉思。

伸出手,掌心凝聚的不再是暴烈的風雪,而是一團溫和水霧。

這是一種退化。

由水係異能進化而來的寒冰異能,又重新退化成了水係,這種變化令他的異能的戰鬥屬性驟減。

再也不會有人把他和曾經不可一世的‘人類之光’江與臨聯係在一起了。

江與臨把手中的水球摔在地上,反身踹倒背後偷襲的變異食人樹,順腳踩碎了食人樹用以呼吸的肺部解氣。

食人樹的肺泡炸開,在噴出一股淡粉色的煙霧後徹底死亡,枝乾迅速枯萎,巨大的花苞中還掉出個還未被消化完的怪物。

那怪物的毛發已被酸度極高的樹液腐蝕的亂七八糟,像是從硫酸中撈出來的某種哺乳動物,鮮紅的血肉紅腫潰爛,看不出是人是獸,也看不出生死。

江與臨:“......”

要在以前,江與臨肯定會上去補一刀,但最近他心情比較平和,隻踹了那怪物一腳,見對方沒反應就走了。

江與臨走後,那怪物睜開了隻紅色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江與臨的背影。

*

江與臨隱藏身份,化名林河,一路南下。

在路途中,也零零散散遇見了一些其他人。

有以冒險為生的傭兵,有無力負擔基地高額貢獻點的流浪者,還有受到嚴密保護的研究員。

即便汙染區危險異常,但科研小隊並不罕見。

人類從未停止解開異變秘密的步伐——

多年前,一塊帶有輻射的隕石‘A-7J574654’落入地球,在穿越大氣層時分裂成無數碎塊。

隕石蘊含神秘輻射,能夠造成基因突變,導致生物異變。

這種異變將增強生物的某種能力。

怪物的變異,人類的異能都來源隕石輻射。

從怪物大規模出現的第一天開始,各國科學家便致力於破解基因變異背後密碼,誰能在研究中撥得頭籌,誰的國家就將在末日重建中掌握更高的話語權。

末世中,動蕩與恐怖如影隨形,人們的警惕心都很強,在汙染區相遇後,大多都是點點頭就分道揚鑣。

當然,也有極個彆不長眼的。

他們見江與臨獨自一人,又是戰鬥能力偏弱的水係異能,便生出歹心,或攔道搶劫或夜半偷襲,正逢江與臨心情不爽,全都成為出氣筒,被打得哭爹喊娘,跪地求饒。

後來,某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土匪頭子表示:那天沒把我屎打出來,多虧我拉得乾淨。

林河的凶名,隨著江與臨的南下軌跡,從北到南逐漸傳開。

江與臨從來不會委屈自己,也不懼怪物,哪怕異能退化,也仍舊逢城必入,吃好的穿好的,專挑星級酒店下榻,代步的車輛也從大眾朗逸換成了一輛寶馬X7。

這天是個陰天,黑雲滾滾從東南方沉甸甸地壓來,醞釀著一場傾盆大雨。

江與臨不喜歡這樣的天氣。

下午,江與臨開車開累了,就停在樹蔭下,把天窗留了條手指寬的小縫透氣,放下座椅靠背,躺在車裡睡午覺。

正睡著,忽然有團濕漉漉、軟乎乎的東西從天窗擠進來,‘吧唧’一下掉到江與臨臉上。

江與臨剛睡著就被吵醒,可以說怨氣衝天。

他伸手把臉上的東西薅下來,皺著眉睜開眼——

一隻熟悉的小章魚張牙舞爪,很不服氣地在他手上蕩來蕩去。

江與臨眼底浮現出些許詫異。

小章魚?還是冰藍色的?

是歧礬山那隻嗎?

可是這裡離歧礬山一千多公裡,小章魚一個水生動物,怎麼長途跋涉爬過來的?

或許隻是長得像吧。

畢竟無論什麼章魚,都是一個腦袋八條腕足。

章魚烏賊魷魚之類的生物形狀都差不多,燉熟了更看不出誰是誰,都一樣好吃。

江與臨搖下車窗,準備把小章魚扔出去。

小章魚兩條腕足緊緊抱著江與臨食指,又舉起一條觸手,對著江與臨的臉噴出一道水柱。

精準無比,正中眉心。

江與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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