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噅”
鎮武侯府外,馬聲嘶鳴。
二十名身著亮甲的府兵騎著高頭大馬,側立街巷,奉鎮武侯之令,護送侯府三位公子前往文廟參加武舉策論。
薑離與薑玄信走出侯府大門時,養馬奴才早已牽著駿馬良駒守候在外。
一匹異常威武雄壯的黑鬃馬昂首嘶吼,聲若響雷,背上坐著一名同樣魁梧高大的年輕男子。
見到薑離身影出現,高大男子一雙濃眉下,怨毒的眼神如同捕食獵物的毒蛇,向著薑離齜牙撲來,生吞活剝都難解心頭之恨。
“薑離!”
薑玄曜於馬上暴喝,握住刀柄的手臂不住顫抖,恨不得現在就抽刀劈殺薑離,千刀萬剮、大卸八塊。
數日前,薑心白被薑離一巴掌抽飛,身為同父同母的兄長,若非自己體內被替換的神變之骨,還未與肉身徹底融合長成,薑玄曜早就拎刀衝上攬虹閣了。
“呼,大局為重,今日通過策論,取得高分為重!”薑玄曜深深呼氣,強壓心中衝動。
“九公子安好!”
薑離眼睛微眯,眼中有異色閃現。
僅僅月餘未見,薑玄曜氣息氣質大變,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不可匹敵的鋒芒。
雖然境界未變,依然是巨擎境後期,但舉手投足間,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氣韻,令薑離心中隱隱產生一種警惕與危險的感覺。
薑離早已不是未經生死搏殺的文弱書生,習武煉氣以來,他曾數次與先天境武夫交手廝殺。
卻沒有一人能帶給薑離如此忌憚和危險的氣機。
“一月前,我在隱武閣外打碎薑玄曜數根骨頭,就算有天材地寶供他修養,也絕不可能好的如此之快!”
薑離眸光閃了閃,暗暗留心。
這個薑玄曜,有點不太對勁!
“三位公子,武舉策論巳時開考,酉時結束,今日二十七省武生齊聚盛京,還是早些出發的好!”
一名銀甲府兵策馬向前,拱手說道。
與薑時戎大力培養的怒虎衛不同,今日護送薑離三人前往文廟考場的軍士,隻是侯府中最為普通的府兵。
武脈境界多為蛟武、太極,但放在軍隊中,也足夠擔任小旗、總旗等低階軍職了。
“哼,若非有人磨磨蹭蹭,像個娘兒們一樣鬆散,我此刻都已經到文廟考場了!”
薑玄曜冷冷一哼,道:“出發吧!”
“是,九公子!”
府兵校尉洪勝拱手應道,不敢多言。
九公子與離公子之間的糾紛,他們也多有耳聞。
隱隱知道一些真相。
怒虎衛不自量力參與到侯府公子小姐間的爭鬥,最後都喪命刀下,他們這些普通府兵,哪敢參與進來。
薑離、薑玄信翻身上馬,隊伍也開始行進,向著文廟的方向而去。
薑玄曜一身勁裝,挺胸昂首坐於馬上,腰挎橫刀,頗有幾分少年將軍,雄武英氣的模樣。
他策馬於薑離、薑玄信之前,像是在主導隊伍,以他為尊。
薑離也不在意,與薑玄信安然策馬在後。
隊伍剛剛走出武侯府所在的街巷,就不斷遇到前往文廟赴考的武生。
如同百溪彙聚成河,很快就擁擠起來,彙聚成不見首尾的人流。
眼神明亮、精芒閃動、生機綿綿、力若奔馬的年輕武人隨處可見,英姿勃發、朝氣昂揚。
不少身著錦袍華衣的青年武人身上,氣血旺盛,幾欲衝體而出,繚繞周身,都是巨擎境後期的境界。
甚至還隱有呼吸綿長深遠、體力無儘的身影閃現,竟是先天境級彆的武夫。
人群中藏龍臥虎,高手、天驕、英才輩出。
大周年輕一代最為傑出的武人,幾乎全都彙聚在了這裡。
若那晚北莽奸細毒計成功,至少要有一半赴考武生殞命。
大周十年武道氣運儘毀。
薑離等人接近文廟附近時,更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距離考場尚有兩百三米的距離,便有身著鎧甲的大周軍士把控各處出口要道,非參試人員不得隨意進出文廟區域。
街道兩側的樓閣上,也有手持勁弩強弓的軍士,眼神銳利,掃視四方。
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立時就會有強悍軍士自四麵八方衝出,控製局勢。
“鎮武侯府出行,諸位借過!”
府兵校尉洪勝策馬而行,來到文廟區域入口處,卻並未駐足,而是徑直驅馬向前,高聲喝道。
大周等級森嚴,王侯國公享有種種特權。
薑時戎身為一等國候,勳功柱國,位極人臣,府內親兵憑借令牌,除卻皇宮禁地外,可自由出入一切場所不受阻攔。
“鎮武侯府的公子!”
“武侯是天下第一武夫,多年前就已抵達武聖巔峰之境,年輕時孤身一人掀翻西域突元三萬重騎,將突元親王一槍釘死在王座,實為我大周第一悍將!”
“我記得上屆武舉,奪取武狀元的就是鎮武侯府二公子薑玄景,此人入軍不過數年,已官拜五品遊擊將軍,任千戶,如今正駐守雲景十府。”
“鎮武侯府竟有三位公子同時參考,其中兩位公子,看上去不過十五六的樣子,竟也具備了通過武舉的實力!”
“武者錘煉肉身,年過二十方才逐漸步入全盛狀態,尋常武者十六七歲時,能有蛟武境界,就已經殊為不易了,武侯子嗣果然非同小可!”
考場區域入口處,人頭攢動,相互擁擠,誰都想早一步進入考場熟悉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