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父子決裂!(求訂閱)(1 / 2)

醜時已過,亥時未滿。

當第一縷晨曦從大地儘頭升起之時,盤踞在九州中心的盛京雄城披上了一層鮮紅的赤甲,仿佛自屍山血海中躍出的蓋世凶獸。

淡霧彌漫,是凶獸身上蒸騰而起的血煙,鮮血淋漓,血腥未去。

城牆上,千百大周軍士背弓持戟而立,鋒利的戟刃上,一滴露水凝結,顫顫瑩動,久久不落,卻因一陣轟鳴的鐵蹄聲驚碎。

“來者何人!”

守城校尉側目望去,寧靜的街巷儘頭,一支寒光凜凜的鐵騎策馬而出,向著城門處滾滾而來。

寒甲閃動,如潮似海,一尊神魔般偉岸的身影一馬當先,坐下黑馬,仿若凶獸,長長的黑鬃飄逸,宛若獅虎。

“武侯,是武侯!”

守城校尉心中一驚,連忙喝吼:“開門,快開城門!”

城牆上,數百明甲軍士急奔,齊齊拉動木質輪盤,重逾十數萬斤鋼鐵城門轟然開啟。

百十餘騎縱馬穿過長長的甬道,衝上官路,塵土飛揚。

“出了什麼事情?為何武侯會如此匆忙!”

守城校尉站在城牆遠眺,卻愕然發現原本去勢衝衝的武侯鐵騎,驟然減速。

官道對麵,一個少年身影背對朝陽,闊步而來。

“小畜生!”

百餘鐵騎齊齊止步,薑時戎勒韁策馬,側目望向赤紅朝霞中走出的少年,眸光冷冽:“你竟還敢回來!”

“為何不敢,大周律法不禁血親複仇!”

薑離抬頭,直迎薑時戎投來的冷冽眸光,“聖人言,母之仇弗與共戴天,寢苫枕乾,不仕,弗與共天下也。遇諸市朝,不反兵而鬥!賀樓氏害我生母,我殺她又如何?”

“薑離,這都是你一麵之詞,可有證據?知柔往日之舉,雖有違婦德,但她畢竟是你的主母,殘害主母,這是罔顧人倫的極大惡行,你身為朝廷四品將官,就是這樣回報聖上的麼!”

薑時戎聲音刻板、嚴厲,一字一句,不蘊含任何情感,仿若威嚴無私的聖人高高在上,評判是非對錯,與己無關。

“證據?無空寺就是證據,不過已經被我毀了,你大可放心!”

薑離聲音平淡,注視武侯雙目:“今日你可以治我罪過,我隻問你一句,賀樓氏害我生母,你可敢以自己的武念意誌起誓,你對此事一無所知?我生母為助你破境,一身道法被你吸收占據,淪為凡人,又可是真的?你留我不殺,除了因為我是你的人仙心障外,是否還與涼州鼎器有關?你以理學大家自居,卻真的做到了存天理,滅人欲,你滅的是誰的人欲?”

薑離字字如璣,一言一句,雖不洪亮,卻字字直擊內心。

“荒謬,天下哪有兒子這般質問父親的,你心裡可還有倫理綱常、長幼之彆,身為聖人門生就是如此作為?”

“你身為人子,虐殺主母、兄長、姊妹,這等殘暴虐戾,若不懲戒,將來必為我大周之禍,遺亂無儘!”

薑時戎眸光一閃,周遭十數裡之地,空氣驟寒,滴水成冰。

城牆上守城軍士手中的長戟凍溫如冰,差點把握不住、脫手而出。

“不敢回答了麼!”

薑離搖了搖頭,眼中浮現鄙夷和不屑之色,大聲嗤笑:“虧你也是半隻腳踏入人仙的巔峰武聖,竟然如此怯懦、心虛,有朝一日就算你真的成就人仙,也注定是水中撈月一場空,人仙絕頂凡塵,豈是你這樣的氣度、胸懷!

“你要懲戒我?如何懲戒,憑借你巔峰武聖的力量,以力量代替道理、遮掩事實?薑時戎,知道我今天為什麼敢來見你?因為你隻是個機關算儘的偽君子,我賭你今日絕不敢殺我!”

薑離大步向前,一步一步向著薑時戎走去,“我身為聖上賜封的四品將官,身懷炎雀玉佩,可見聖不跪,未經聖上定奪、大理寺會審、五軍都督府親查,天下誰人敢當眾殺我?我是麒麟代聖收徒,聖人門生,沒有文廟夫子的首肯,你敢動我?”

“今日你挾眾出城,聲勢浩大,真的隻是為了擒我?不過是做做樣子,認為我心虛之下,必然逃命,以此占據世俗輿論,先將我置於倫理、綱常、道德之死地,被聖上、被天下人所不齒,再尋機滅殺我,助你破境人仙?”

“小畜生,早知你狼子野心,當初就不該放你出來!”

薑時戎勒馬,隱有後撤之勢,旋即暴怒而起,一根手指隔空點向薑離,冷喝道:“你是讀書人,心機最重,最擅搬弄是非、顛倒黑白乾坤,我不與你爭辯,你莪皆是朝廷命官,我自不會因為你的算計,有違律法規矩,但作為父親卻是有權教育你的!”

聖者之怒,毀天滅地,皆在一念之間。

薑時戎一指落下,仿若天傾,無窮無儘的威壓自天而降,重重壓在薑離身上,他全身血脈倒流逆轉,血管經脈不住爆破碎裂,衝破肌膚,蓬蓬蓬,爆出無數血霧。

“聖上需要的是你胸懷的兵道理念,運籌帷幄,而不是要你領兵殺敵、衝鋒陷陣,自此之後乖乖做個決勝千裡的幕後軍師吧,或許還能活的更久,為大周多效犬馬之力,未來淩雲閣中或許也能有你的一席之地,名揚後世、傳唱萬年!”

薑時戎收回手指,居高臨下的淡淡說道,一指之間,念頭豁然通達,背後竟隱隱有通天仙路的虛影閃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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