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一道道百丈刀影,鋪天蓋地,劈砍而出,毫無章法,宛若群魔亂舞,卻將小半個驪宮遺址全都攪碎的七零八落。
哐當
不知過了多久,薑離心中的暴虐情緒終於在魔刀揮舞間,傾瀉而出,全部消散。
發自骨髓的虛弱感傳遍全身,薑離撲通一聲倒在地上,魔刀也差點脫手,重重摔落在地。
“九息服氣!”
薑離自習武修氣以來,從未有過如此虛弱的瞬間,甚至連九息服氣都不想再激發,隻想閉上雙眼,沉沉睡去,忘記所有。
唯有腦海深處,金色神魂還保持最後一點清明,隨著九息服氣激發,呼吸之間,無數元炁自虛無中落下,撒滿全身。
九息過後,薑離眸光一閃,狀態全麵恢複,哪裡還有一點虛弱的樣子。
“汪,嚇死狗了!”
大黑狗躲在一根銅柱後麵,眼淚汪汪的探出頭來,若非這銅殿內有玄妙,數十年間與魔刀人屠氣息融合,不分彼此,怕在薑離揮出第一刀時,就已經狗帶了。
“不過這就是魔刀人屠?怎麼是這個鬼樣子,汪!”
大黑狗探了探頭,看著薑離手中緊握的魔刀,神情怪異,似乎有點所望。
“這刀……好大好樸素啊!”
薑離狀態全麵恢複,這時也看向手中魔刀。
刀長五尺五,幾乎接近一個成年男子的身高,刀身很寬很厚,看上去不像是刀,更像是半個門板!
刀柄很長,可以雙手持握
就很有威勢的感覺。
而且與想象之中,鋒利無匹、寒光四射的樣子不同,刀身暗紅,布滿鏽跡,扔在廢鐵中,似乎比廢鐵還要真實。
隻是
當魔刀握在手中,心中就會立時蕩起無邊的戰意,更有一種靈犀相通的感覺,如臂指使。
薑離雙手握刀,深深吸氣,出刀如發箭,劈斬如崩山,刹那間無邊血煞自魔刀深處轟然而起。
原本暗紅色的刀身,瞬間血光大盛,更有無數暗紋閃現,凝聚出無數道理紋路。
魔刀落下,一排銅架連同上麵的精兵利刃,瞬間一分為二。
截麵整齊光滑,不見一毫粗糲之處。
“嘿,倒也不是樣子貨!”
大黑狗吐了吐舌頭,隱隱找到一些百年前的記憶感覺。
“魔刀人屠雖沒有對我產生抗拒,卻也不算是真正認主,我感覺這柄刀已經誕生了意誌和智慧,隻是隱匿了起來,我現在所能施展威力,恐怕還不及它全盛的百分之一!”薑離感受魔刀,抿了抿嘴。
“能夠收付就已經是天大的運氣了,這也是因為你體內血脈的特殊,強秦時代,能夠執掌此刀的都是武聖級彆的人物,你才什麼微末境界!”
大黑狗點了點頭,旋即有些犯愁,“雖然這刀一看就不像是什麼好兵刃,可確實太大了一些,背著這玩意到處走,不被人注意都難!”
“今後幾日,我們恐怕要晝伏夜出,尋著小路前進了,等到了北地長城附近,與墨運良他們彙合後再說吧!”
薑離也不禁苦笑。
“等等,這銅殿應該是前秦的兵庫之一,魔刀人屠都能藏在這裡,或許還會有其他寶物!”
大黑狗走向銅殿深處翻找起來,“你剛剛握刀發狂,聲勢很是唬人,一時半刻應該沒人敢去而複返!”
“這裡遺留的各種兵器,至少還有三五十件,可惜咱們就一人一妖,沒辦法全部帶走!”
薑離也四處搜尋起來,不過銅殿很大,到處都是雜物,一時間很難搜查清楚。
“我剛剛修煉的時候,神魂與整座驪宮遺址產生感應,或許可以再試一試!”
薑離盤膝而坐,寧心靜氣,漸漸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腦海神台中,神魂閃耀金光,照映整座大殿,原本死氣沉沉的殿堂內,漸漸有零星的微光閃爍,與薑離神魂遙相呼應。
“真有東西!”
腦海深處,零星的微光,遍布四麵八方,都來自一柄柄千錘百煉的兵器,卻有兩道物件,熒光閃爍,分外醒目。
“薑離,便宜你了,看我找到了什麼東西!”
大黑狗從銅殿深處跑出,嘴裡咬著一件暗紅色臂鎧,與魔刀人屠的氣息十分相近,“百年前,我見那秦國魔將運刀時,身上就穿著這樣一件鎧甲,隻可惜,這裡隻找到一件臂鎧!”
“你倒是有心了!”
薑離心中大喜,本想仔細探查,遠方忽有急促的馬蹄聲響起,飛奔而來。
他連忙身形一閃,衝到一處角落,在一柄古樸的長劍下,撿起一枚古銅色的戒指。
“芥子須彌?空間法器!”
大黑狗驚道:“你什麼狗屎運,竟然還能找到這種奇物,難道是本妖帶來的運勢!”
“空間法器?你說這枚戒指是傳說的須彌戒?”薑離微微一怔。
“就是須彌戒!”
大黑狗急道:“你修煉過道法,可以運用魂力激活此戒,先將這裡的東西收走,咱們找個地方慢慢研究!”
“也好!”
薑離點了點頭,按照大黑狗傳授的方法,魂力落在須彌戒中,精神立時進入到一片小小的空間之中。
須彌戒空間不大,隻有三個平方左右,裡麵空空如也,並沒有其他寶物珍藏。
薑離意念一動,銅殿內遺落的兵刃就一一飛來,被須彌戒吸入。
魔刀人屠和暗紅色臂鎧也被他一同收起,隻留下一柄與赤練龍鱗刀十分相似的長刀,被薑離綁在身上。
一人一狗旋即衝出銅殿,向著一旁快速掠去,不過片刻時間消失不見。
十幾個呼吸後,遺址另一處方向,三十道騎影疾馳而來,卻是墨家鐵騎去而複返。
“五爺,上官先生,六老爺就是在這裡被魔刀斬殺的!”
一名墨家鐵騎,低聲稟告,他回望銅殿,臉色驟變,驚叫出聲:“不好,魔刀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