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離收起元炁戰鎧,並沒有嘗試與使用。
這等自中古時代流轉下來的器物,曆經歲月無情侵襲,既然能夠保留一些威能,也是用一次少一次。
薑離繼續看上石台,這一次拿起的卻是一卷巨大的獸皮。
真氣托扶起皮卷,徐徐展開,長十米寬三米的黑色獸皮上用血紅色的不知名顏料,在正反兩麵勾勒出兩副浩瀚遼闊卻截然不同的地圖。
正麵的地圖,薑離在五軍都督府早已見過無數次,並熟記於心。
西起西域邊陲、玉門省,向東至北莽、大羅,最後直抵東海邊境沿岸。
雖然地形地貌並不細致,很多山脈、河流、城鎮都偏差很遠,但至少完整描繪了九州北方八九成以上的全部地貌。
而在獸皮北麵的地圖,卻是九州北方地下所隱藏的世界,無數條地下通道橫貫東西南北,連接著一處處標記著難以辨識的地點。
薑離雖然並不認識這些文字,但也能大致猜到一些。
很多位置標識上下疊加數層,更表明地底世界的複雜與深邃。
薑離對應正反兩麵地圖,很快就找到了石殿所在的方位,正處於異鬼勢力的核心地帶邊緣。
“沒想到在九州地下,竟然還存在一個如此浩瀚廣闊的鬼蜮世界,難道這裡就是世間傳說中的陰間地府?”
薑離心緒波動,久久難以平靜。
從獸皮地圖以及他一路而來遭遇的異鬼大軍來看,地底世界內棲息的異鬼數量至少也在數百萬頭。
雖然遠遠不及西域幾國、北莽、大羅的人口數量,但一頭普通的異鬼,都擁有相當於蛟武境武夫以上的力量和體魄。
若是這麼多的異鬼同時出現在地麵,甚至有將北莽、大羅完全覆滅的可能。
不過地底世界距離地麵不知多少萬米,異鬼想要攀爬而上,也絕對不是一件易事。
薑離認為,這其中甚至存在某種位置的限製和規則,否則地上世界早就應該發現異鬼的存在了。
畢竟普通異鬼難以攀爬數萬米的距離,衝上人間,但對於高階異鬼而言,卻並非難事。
“地底世界連通地上,若能恰當利用,或許可以作為大周突襲北莽重要軍鎮、部落的隱秘通道!”
薑離將黑色獸皮卷起,收入須彌戒珍藏,再次查看其他物品。
“《虛步》!”
薑離拿起石台上的玉簡,研讀其中內容,眸光卻是一亮。
這本玉簡雖與獸皮圖卷、元炁戰鎧放置一處,卻是一本今古時代的武脈身法秘籍,不知因何種關係被異鬼收獲。
上麵記載了一門頗為神奇的身法,可以利用氣血逆轉及肉身肌肉的奇妙發力技巧,使武夫在瞬間爆發奇力,使身形瞬間虛化,挪移至數十米甚至數百米外的位置。
無論戰鬥追殺、還是逃離躲避,都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薑離看到一半,忽然想起之前在石殿中,那頭殘廢異鬼逃竄時所施展的詭異身法。
“自爆氣血,方才能夠施展?”
薑離眉頭微皺。
雖然他有天罡神通九息服氣,無懼任何損耗氣血與肉身潛力的秘法,但一想到與人交戰時,背後噗噗噗的噴血……
那畫麵實在有點難以接受!
“若這功法真的如此特殊,不到萬不得已,還是儘量少用的好!”
薑離有些忐忑,又繼續研讀下去。
不過直到通讀一遍,也沒有找到任何有關背後噴血的副作用記載。
薑離合上玉簡,嘗試修煉,身形不斷在夾層空間中騰挪頓挫,發力運氣。
腦海神台中盤帝遺骨微微閃爍白光,透明骨結中也有一道虛影與薑離一同參悟。
即便如此,薑離花費了足足六七個時辰,才將血氣逆轉運行的法門初步掌握。
而後又用了一天一夜時間,將肌肉的發力技巧掌握,成功施展。
這種武脈功法的掌握速度,是薑離之前從未遇到過的。
即便是薑時戎的《煌天殺伐大術》,薑離掌握一門殺招,最多也隻花了兩三個時辰。
但這門《虛步》身法,薑離耗費了整整兩日,也隻是掌握了兩種基本法門,甚至還不能準確配合,成功施展。
夾層空間中,薑離身形不斷移動,三天三夜片刻不停地嘗試,終於在他進入石殿後的第六日,成功掌握技巧,施展虛步成功。
隻見他身形一虛,原地留下一道虛影,本體已經出現在數十米之外地方。
這種化虛,不是肉身陡然爆發速度奔掠留下的可以被對手追尋和預判位置的殘影。
而是堪比真正瞬移之術的武脈身法。
身形瞬間虛化,鬼神難測。
萬夫境武夫施展此術,出其不意,甚至可以輕鬆擊殺意武境的小宗師。
比起《煌天殺伐大術》,更具殺力。
薑離肉身強度本就遠超尋常的意武境武夫,肉身力量更是堪比神變境中期。
憑借《虛步》,斬殺大腦開發出諸多神秘潛力的神變境巔峰武夫,也未必沒有可能。
武夫一入神變,就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大腦潛力激發,精神會變得異常敏銳,不僅可以看穿對手一切生機,更擁有過目不忘、預感危險等諸多能力,可以掌握自身甚至敵方身心的一切變化。
宗師之命,也因此而得。
薑離修行《虛步》成功,武聖之下,近乎不敗。
未來進階意武境,將是聖階之下第一人。
“原來你在這裡,我還以為你自己找到通向外麵的密道,自己跑了呢!”
夾層空間入口處,大黑狗腳踩著四柄血紋飛刃飛了上來,恰好看見薑離施展虛步的瞬間,驚狗一跳。
“你這是什麼身法,身形瞬間虛化,毫無破綻毫無先兆,乖乖,這是身法還是道法!”
大黑狗驚得汪汪大叫,一雙精光四射的賊眼快速掃向四方,當見到空間西側的石台時,頓時氣急敗壞。
“好啊,我說你怎麼突然消失了,原來是找到了鬼怪的寶藏,生為而人,當真無情!”
大黑狗吠道,身形一縱,向著石台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