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司馬皇族,也有各部、各府、各衛將領官員。
臨行在即,一些人忐忑不安,亂世已經開啟,誰也不知道未來都會遇到怎樣的事情。
有人低聲議論,也有人長籲短歎。
薑離與澹台芷蘭、柳清疏趕到時,宮門前已經站滿了人,林林總總不下數百。
此外在不遠處,還有不少身披重甲的大周精悍軍士整齊列隊,顯然也是被派往瓊鯊海域的。
薑離目光掃過這些軍士,發現其中境界最低的也在萬夫境以上,放在尋常軍隊中,足以擔任統領五千人的衛所指揮使。
但在這支隊伍中,卻隻是一名普通軍士。
他們人數不算太多,千人上下。
很多人身上的甲胄,薑離都是第一次見到。
這些軍士,應當就是大周皇族的隱藏力量之一了。
“大周立朝八十餘載,經營積累下來的底蘊力量,絕對非同小可,不是安莽城一兩年發展就能與之媲美的!”
薑離心中暗暗留意,又看向宮門外站立的那些大周強者。
見到薑離目光望來,有人裝作沒有看見,也有人隻是客套點頭,態度不冷不淡。
薑離身為大周親王、景皇義子,地位崇高,非同小可,更在民間威望極大。
隻可惜,他而今體魄已廢,又與鎮武侯薑時戎勢同水火。
就算其中有人對薑離心生敬佩,也礙於薑時戎的威勢,而選擇儘量疏遠薑離,以免引火燒身。
薑離將這些人的反應表現看在眼中,心中卻並不在意。
他未來的路絕不在朝堂之上,成為大周安莽王,也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
有朝一日,他擁有真正的自保之力,薑時戎也不能對他形成威脅之時,自會離開大周,鵬騰九天。
“千軍候見過安莽王!”
人群中,一道高大的身影忽然走出,向著薑離遙遙行禮,正是柳清疏的爺爺千軍候柳洪烈。
“清疏,你私自離家不歸,也不和阿爺說一聲,我還派人找了你好久,後來聽說你與安莽王、澹台監正一同去了欽天監,阿爺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柳洪烈雖然出聲責備,但臉上並無一絲慍色,眸光在薑離與柳清疏之間移轉,隱隱有一抹欣慰和複雜的情緒。
“阿爺,安莽王要去欽天監修複地聽天視法陣,我有些放心不下,便一同跟去了!”柳清疏連忙解釋。
“修複地聽天視法陣!”
柳洪烈聞言,神色驟變。
他身為大周一等侯,有關地聽天視法陣的事情,他豈會不知。
此陣是由很多人仙血脈祭煉而成,鎮守大周境土數十年,早已陣紋模糊,威能大降。
若想使其恢複,唯有重新用人仙血脈祭煉才行。
“十日前,地聽天視法陣運轉完善,竟是用了薑離的陰陽生死血脈!”
柳洪烈又驚又怒的看向柳清疏,斥道:“清疏,你應該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安莽王體魄已廢,若連陰陽血脈也失了,就徹底斷絕了他恢複肉身的可能,你既然跟著一起前去,為何不竭力阻止!”
“阿爺”
柳清疏被訓得一怔,自有記憶起,阿爺就從未如此嚴厲的訓斥過她。
顯然是動了真怒。
“千軍候不要怪罪清疏,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決定!”
薑離出聲解釋:“我體魄已廢,陰陽血脈即便留在身上,也無太多意義,更何況,我也不算白白付出,聖上已經下旨,將欽天監的六枚無念神源作為補償。”
“此話差矣,你是大周親王,有開疆拓土、解救聖上之功,與你所立功勳相比,六枚無念神源又算得了什麼!”
柳洪烈痛心不已:“無念神源雖然能夠強大你的神魂,有益於修行,但陰陽生死血脈也同樣是修行道脈的無上血脈,未來對你的加持,可能更加有利!”
“千軍候放心,欽天監不會讓安莽王白白犧牲,莪會舉欽天監之力,幫助安莽王成功凝聚陰神、成就鬼仙!”澹台芷蘭低聲道。
“胡鬨,真是胡鬨,聖上為何也會準許這個決定!”
柳洪烈慍怒難消,還想要說些什麼時,大周皇宮內部,忽然有十幾頭周身赤色繚繞的巨大身形飛出。
熾烈的暖意立時擴散開來,籠罩整個宮前廣場。
“是九幽炎雀一族,聖上這是將它們全部召喚了出來!”
有人低聲驚呼。
九幽炎雀是司馬皇族的族徽,更是大周的一種圖騰和象征。
除卻西域神靈降臨的那一晚外,極少能夠看到九幽炎雀的身影出現。
但現在卻同時出現了十幾頭,足見景皇對此次荒古神塔的重視。
而且與以往現世的樣子不同,十幾頭九幽炎雀的脊背上,都負著一架黃金鑄就的輦車,有神秘的力量波動,自其中緩緩釋放。
“諸位同僚,本侯奉聖上旨意,負責此次瓊鯊海域之行,荒古神塔二次現世,預示著亂世也要真正降臨,未來危機四伏、凶險莫測,大周若想屹立不倒,於亂世中橫掃九州天地,就必須抓住此次神塔現世的機會!”
一頭九幽炎雀背上,站立著一名頭戴紫金冠、身若神魔的中年男子,正是大周第一人仙薑時戎。
他抬起狹長的眸子,目光平靜的掃過在場眾人,最後落在了薑離的身上,聲音刻板森嚴。
“安莽王,聖上念你赤膽忠心、功勳卓著,已經準許你一同前往。
“但你須記住,你體魄被廢,此行跟隨大軍同行,隻能是我等的累贅負擔。
“到了瓊鯊海域後,你自去尋一處安全之地,遠遠觀望,荒古神塔,你早已沒有參與和覬覦的資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