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神族來曆未知,古族們甚至不知道他們的背後,究竟是何種存在在主導,又有什麼目的。
逃往奉州?
結局還不是一樣?
奉州古族的境遇,此刻也不比他們好過多少的。
與封印沉眠前,覬覦十三道超脫九州的資格時相比,現在的雲州、奉州古族,都隻想儘量的躲過九州初期的恐怖動蕩。
活下去,才有未來。
“先假意投靠薑時戎,躲在大周的旗幟下,靜等一些變化平息,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我們現在就離開,直接前往盛京?”
已然有了決定,很多古族都直接起身,不想在武應府繼續逗留。
畢竟北莽大軍與神族,隨時都有可能攻殺到這裡。
“不必前往盛京,薑時戎此刻就在雲州!”
虛月宗主卻搖了搖頭,道:“而且,我們也不宜離開這裡,至少半年之內,武應府都是絕對的安全所在。”
“北莽大軍距離我們不過三五百裡,武應府怎麼可能扛得了這麼久?”
“不錯,畢竟攻下武應府,北莽大軍就算徹底掌控了雲州大地!”
古族們十分不解。
“望氣術不會有假,武應氣象平穩,狀若壽龜,諸位安心住下即可!”
虛月宗主淡然笑道:“不出兩日,薑時戎必從此處路過,返回盛京,與之一同而行者,也有驚天氣運氣勢在身,或也是一位超脫資格的未來掌禦者!”
他話音落下,在場古族都還未來得及表態,就忽然感到天地陡然震蕩了起來。
“這是……”
所有古族同時一震,紛紛走出大殿,爭先恐後的極目遠眺。
……
“四皇子,武侯真的會來嗎?”
雲莽交接處的一處隱蔽峽穀中,灌木密集,寂靜無聲,卻有一絲絲很難察覺的血腥氣息,隨風旋轉,窩在地陷處,無法散去。
灌木下,匍匐著很多身形矯健、孔武有力的男子身影。
他們身著破爛布衣,將身上甲胄的光澤全部遮擋,連兵刃、弓弩,也全部被沙土掩埋,鋒利刃意儘數蟄伏。
大周四皇子司馬燁斜靠在山體上,透過前方灌木間縫隙,目光警惕的暗暗張望。
聽得身後千戶將領低聲問詢,他微微側身,看到了數百雙充滿盼望與希冀的目光。
司馬燁心中微不可察的一顫,堅定的點了點頭:“我已經接到來自盛京的密信,武侯為尋雲州鼎器,會親自降臨雲州,我們的任務就是要協助武侯。”
“武侯若是尋到雲州鼎器,雲州是不是就有救了?”
“武侯也會留下,對抗北莽的吧!”
“我們能隨武侯一起返回中州嗎?”
……
聽到司馬燁的話,一些校尉將領都忍不住的悄聲詢問,眼中的迫切,難以掩蓋。
“我們不會離開雲州,而是要繼續留在這裡,與北莽和古族勢力抗爭,為大周堅守固土!”
司馬燁心神也有些晃動與不忍,但深吸了一口氣,依然還是強撐氣勢:“諸位放心,父皇和大周都不會放棄我們的,隻要我們堅持,就一定等到雲州光複的一日!”
“光複雲州?”
“哈,我不怕死,隻想讓親族知道,我沒有降莽,至死都是大周之兵!”
“好想再吃一碗家鄉的雲麵!”
……
歎息、苦笑、默然,消極的情緒瞬間在周圍蔓延開來。
誰都知道,雲州根本就沒有任何希望。
聖上固守盛京不出,雖是為了保全力量,可偌大的天下都被古族、北莽占據。
一座盛京城又能保全和積蓄多少力量、兵馬、強者?
而雲州自古族降臨那一日起,除了得到景皇的聖旨鼓勵部署外,還有什麼。
聖上說的隆重,言語激蕩鼓舞。
可盛京的皇族權貴,可派一名子嗣進入雲州,與他們一同抗敵?
若非四皇子身先士卒,與他們一同戰鬥,早在半月前,他們之中就該有人放下兵刃甲胄,降去北莽了。
非他們背叛朝廷,長城駐軍十五萬,戰到今日隻剩下寥寥兩千餘人。
他們沒負大周,是大周負了他們!
“將士們,朝廷都沒有忘記我們,為保雲州不失……”
司馬燁想起密信中的話,話語微微一頓,停息片刻方道:“父皇已經派太子前來雲州了,有太子坐鎮,雲州必能光複!”
“太子?”
“大周什麼時候立了太子!”
“聖上五位皇子,大皇子、二皇子被廢被殺,三皇子修文、五皇子尚武,卻都沒有繼承大統的資格能力。”
“除了四殿下,還有何人配得上太子之位!”
周圍將領軍士一片嘩然。
景皇五名皇子,唯有四殿下司馬燁文治武功出眾,又堅韌不拔,身先士卒。
若非司馬燁繼承大周,此刻在峽穀中的所有軍士將領,都不會誠服。
呼
眾軍士正錯愕議論間,峽穀中氣壓氣流陡然變化,像是受到某種氣勢的壓迫,向著四麵八方湧蕩而起,形成大風。
峽穀中心,一道高大巍峨的身影突然出現,像是自虛空中走出的一樣。
他紫冠蟒袍,氣勢雄渾宛若十萬裡山嶽大地,狹長眸光流轉,有萬千氣機化為兵戈戰器,組成一座座殺伐大戰,轟然運轉。
一念之威,可抵千軍萬馬。
“臣薑時戎見過四殿下!”
鎮武侯薑時戎轉身看看去,目光所及,司馬燁身前灌木嘭的一下化為齏粉,簌簌落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