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何人應戰!”
木蠻王雙膝陷入石板,鮮血很快就將一片地域浸染成殷紅。
他猛然回頭,目光凶惡暴戾的望去,就見到一尊身軀高大如魔的身影,踏步走上廣場。
此人麵容威嚴,帶著一種無尚至尊、霸絕天地的氣勢,金冠蟒袍,背負雙手,狹長雙眸中,萬千兵戈大陣運轉不息,每一瞬息都有無數兵戎大起,征戰不休。
“鎮武侯,薑時戎!”
木蠻王瞳孔瞬縮,心臟、血管都要嚇得爆裂,剛剛升起的暴戾凶惡早就煙消雲散。
“鎮武侯?”
“他就是大周的鎮武侯薑時戎!”
“他怎麼會出現在祖地?”
所有蠻族都不約而同的震驚站起,目光望向廣場正中的那個偉岸如般的男子,驚得無法言喻。
隻有腦海中,無數思緒,激蕩翻湧,全是疑惑和震蕩。
“薑時戎,他果然現身了!”
薑離坐在最上層的石階,饒有興致的看著場中的情景。
早在他察覺到木蠻王的異樣時,就感應到另外一道令他也有些心驚的目光,也正在打量著木蠻王。
這也是他為何沒有出手,乾預應山象與木蠻王的爭鬥。
“薑時戎!”
應山象還在場中,人仙的強大生命力讓他破碎的心臟,很快就愈合如初。
他緩緩站起,看著越走越近的薑時戎,目光中滿是戒備,向前一側,擋在了五尊莽祖神像之前。
他隻怕是在場所有蠻族中,為數不多知道薑時戎也具有蠻祖血脈的幾人之一了。
“薑時戎,你想乾什麼,搶奪我蠻族的鎮族神器嗎!”
木蠻王眼神閃爍,忽然鼓起勇氣大喊:“神器是蠻神賜予我們這些蠻祖子嗣的,你就算實力強大,武鎮九州,也沒有資格奪走神器,蠻族上下就算拚的族滅,也要守護神器!”
他話語一出,果然將周圍的蠻族人全部從震驚和疑惑中叫醒。
雖然深知薑時戎的戰力冠絕九州,但依然有無數蠻族人勇敢躍下石階,想要守護神器。
“都不要動!”
然而就在這時,靈廟祭祀忽然猛地一砸手中木杖,大喊了一聲:“他也是蠻神的子嗣!”
“什麼!”
已經衝下石階準備赴死的蠻族人都是心中一震,腦海深處像是有雷鳴轟的炸響一樣。
全部都愣在原地,一臉震驚和呆滯的望向靈廟祭祀。
“蠻武,我已經有三十餘年沒有見過你了!”
靈廟祭祀目光也在顫動,他看著薑時戎偉岸高大的身軀,歎息道:“這三十年裡,你音信全無,我隻以為你早已經死去,卻不曾想威震九州的鎮武侯會是你!”
“叔公,我說過終有一日,我會回來的!”
薑時戎目光也有些複雜,他望向蠻神靈殿,似也有很多熟悉的過往畫麵在記憶深處浮現而出。
“蠻武?”
“蠻神子嗣,祭祀一脈!”
“很多年前,靈廟的確出逃過一個孩子,據說他不滿族中的決定……”
在場蠻族人都有一種如在夢中的感覺。
祖龍五衛,天下皆知。
但隻有蠻族自身才知道,蠻族並非隻有五支。
遠古時代,蠻神將自己的五個兒子,派往五方,負責鎮守一方。
卻將最喜愛的小兒子留在身旁,侍奉左右。
五大蠻祖各自承受蠻神的一道真血,傳承一脈武道。
而蠻神幼子不僅同時獲得五道真血,還得到了蠻神的道法傳承。
後世子嗣專司祭祀之責,守護蠻神骸骨與靈廟,不受外力侵襲。
但每一代,隻能有一人修習武道,其餘所有子嗣,無論武脈資質如何,都隻能專修道法。
“你,你竟是祭祀一脈的!”
木蠻王有些呆滯。
“當年靈廟中選拔蠻神守護者,我明明勝出,武脈資質最高,但最後成為守護者的卻並不是我!”
薑時戎點了點頭,緩聲道:“我心中不服,因此當晚就隻身離開靈廟,發誓一定要學到一身本領,返回蠻州打敗蠻神守護,證明當年靈廟的選擇是最錯誤的決定。
“我離了蠻州,四處流浪,最終被賀樓世家的家主收留,成為家臣,獲得武脈傳承,這才一步步走出,最終從軍,方有今日成就。”
“莽武,當年的事情並非我們偏愛不公,實在是你資質太強,無論武脈、道脈皆是族中第一,然而你這一代中,其餘子弟的道脈資質全都平庸,若你選擇習武,祭祀之職將會後繼無人!”
靈廟祭祀搖頭歎息,卻深知薑時戎性情秉性,無論自己如何解釋,也是無用。
隻是……
“蠻武,不論當年之事如何,但你身為靈廟祭祀一脈,卻是沒有繼任大蠻王的資格,祭祀地位作用特殊,有更為重要的責任!”靈廟祭祀說道。
“我沒有資格繼任大蠻王,他就有嗎!”
薑時戎冷笑一聲,他伸手向著跪在石板上的木蠻王一指,後者脊柱處,如猙獰蜈蚣的疤痕就刺啦一聲裂開。
薑時戎手掌一扯,一團扭曲的血肉組織就自木蠻王的胸膛裡拽了出來。
這團血肉不住的蠕動,看似像是五臟六腑,但很快就演化成擁有四肢、頭顱的形態。
但依舊是一團血淋淋的樣子,沒有肌膚、骨骼。
“鎮武侯,你竟然發現了我!”
血肉團開口,發出瘮人的喊叫,聲音非男非女,毛骨悚然。
而木蠻王的身軀則失去支撐,撲通一下栽倒在地。
“木蠻王……他被控製了!”
“這麼說,剛剛一直與土蠻王鬥殺的並不是木蠻王本人,而是那團血肉!”
“我就說,木蠻王年歲已大,怎麼可能突然破境到了人仙!”
“可那團血肉又是什麼!”
蠻族人不無大驚失色,看著那團掙紮蠕動的血肉,隻覺得一陣反胃,後怕不已。
若真讓這團血肉繼任了大蠻王之位……
“蠻武,他是……”
靈廟祭祀也顫抖問道。
“一個修了邪法的古族罷了,不足為懼!”
薑時戎冷笑,手掌用力一握,血肉團連慘叫都沒有發出,就被他捏爆,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