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帷帳落下,徒留銀勾微微晃蕩。
他帶著酒氣吻住她,莽撞而熱烈,沒了章法與她唇舌糾纏,攻城略地般的卷掃滌蕩。
褚瑤眼上覆著絛帶,她看不到他,其它感官卻被無限放大,他的氣息鋪天蓋地的侵略著她,唇齒間的廝磨從未如此凶猛,帶著狂風暴雨的野蠻,強勢得幾乎要讓她拆吃腹中。
想到鳴哥兒還在床上睡著,褚瑤用力推著他的肩膀,才與他微微錯開一段距離,氣息不穩與他道:“殿下,鳴哥兒L還在,莫吵醒了他……”
“真礙事……”他咕噥了一句,想到若是真將這小崽子吵醒了,被他瞧見了不該瞧的,怕不是又要哭著喊著說“爹爹要吃娘親”的胡話了。
他起身欲放過她,可目光卻被身下的人兒L攫住,那張被絛帶蒙住了眼睛的小臉,白皙的臉頰染上紅暈,紅唇微張輕輕地喘息,似沾著露水一般泛著瀲灩水色,白皙秀致的雪頸長長地仰著,宛如一朵待人采擷的雨後玫瑰……
他本就被酒氣熏得心智迷離,起身的同時將她單手抱起,另一隻手撩開帷帳,這便下了床。
褚瑤不知他意欲何為,正想抬手取下麵上的絛帶,卻被他製止。
他將她擱在房間的桌子上,扶著她的腰,嗬著酒氣在她耳邊低語:“阿瑤,你熱不熱?”
夏日天氣本就悶熱,更何況方才他那般對她,惹得她身上出了一層薄汗。
她當然明白他的意圖,也難免聯想到在皇家彆院的時候,陸少淮有一次醉酒,也曾意欲對她不軌,逼得她沒有辦法,隻好撒謊說腹中的孩子是他的,才騙得他放過自己。
一想到這裡,褚瑤便又生出了抵觸的心思,下意識地往後仰去,想將眼前看不見的男人推開。
可是這次她硬生生忍住了,她偏要與自己作對,偏要將陸少淮帶來的陰霾撕碎。
於是她克製住那份抵觸與厭惡,原本要推他的手反而環住了他的脖子,小聲道了一聲:“熱……”
他便抬手去解她衣襟的係帶,葛布做的寢衣,輕輕柔柔落下,如同雲朵一般堆砌在腰間……
褚瑤顫著身子,扶上他的肩膀。
*
次日褚瑤還未睡醒時,鳴哥兒L卻早早醒了,在她懷裡打著滾兒L要她起床陪他玩。
褚瑤腰腿酸軟,身上尚還疲累著,迷蒙著睜不開眼,忽覺身上一輕,小人兒L被身旁的裴湛拎了起來:“莫打擾你娘親睡覺。”
而後便是開門的聲音,他將鳴哥兒L拎了出去,不一會兒L又回來了。
褚瑤被他摟回懷裡,迷迷糊糊問了一句:“鳴哥兒L呢?”
“大哥他們看著呢,再睡會兒L。”他的聲音中透著濃濃的惺忪之意,昨天晚上折騰了半宿,這會兒L顯然也還困頓著。
褚瑤在他懷中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幾息之後便又睡沉了。
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幸而是在自己家,大哥二哥不僅不嫌棄她起得晚,反而
還擔心她睡得不夠,以為她生完孩子後身子還未恢複,要多睡才好。
秋荷與知葉兩人已經去甜水鋪子忙碌了,大哥自廚房中端出了一直熱在鍋裡的早飯,褚瑤與裴湛吃了一些,便沒再出門,留在家中陪著兩個哥哥,尤其是二哥,他一直在綏州養了兩個月的身體,如今看起來仍是虛弱的樣子,褚瑤便提出回京之後在京城置辦一個小宅子,把二哥和母親都接過去。
京城中名醫眾多,總好過綏州這邊。
反正她如今賬上也有五千兩銀子供自己支配,拿出一半來置辦新宅,另一半留著繼續開拓古董羹的生意,日後還會不斷的有新的進賬,總歸是能周轉過來的。
大哥也同意這個提議,隻是提出買宅子的銀子不用她來出,她是妹妹,理應受兄長嗬護,怎麼能由她出錢。
他如今在宮裡當差,月俸很是豐厚,加之這幾年做刺客時也暗中攢下不少銀錢,在京城中置辦一個宅子也是夠用的。
下午褚瑤與裴湛便離開了綏州,於傍晚抵達皇宮,第一件事便去看女兒L。
小丫頭如今隻曉得吃了睡,睡了吃,還不曉得粘人,奶娘說昨晚她哭鬨了幾回,叫太醫來瞧,說是腸絞痛,這個月齡的小孩子都會經曆的,倒也不打緊,過些日子就好了。
鳴哥兒L當初也有過這麼一段時間,哭鬨了半個月才渡過去。
夜裡褚瑤便將晚晚抱到自己的床上睡,小小的一個人兒L總是格外招人喜歡。鳴哥兒L不依,也要她摟著睡,於是褚瑤隻好一邊一個摟著,心想幸好隻有兩個孩子,左一個有一個尚還能顧得過來,若是再添一個,簡直不敢想。
裴湛洗漱之後,回來便瞧見床上被這一大兩小給占滿了。
女兒L他自是舍不得拎出去的,隻好去拎兒L子了:“鳴哥兒L,你找奶娘去!”
“不要不要!”小人兒L立即在他手中撲騰起來,“我要娘親!我要娘親……”
褚瑤怕吵醒了女兒L,便從他手中將鳴哥兒L抱了回來:“今晚便一起睡吧,殿下你去偏殿湊合一晚上……”
好無情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