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你在想什麼。”教堂的座椅旁, 多了一個人的身影。
布魯斯抬頭,對上了一雙漂亮的藍色眼睛,特殊的白色眼睫凸顯出了那猶如天空一般的顏色。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布魯斯腦海之中閃現出了白化病的字樣,但是他又覺得這個症狀和眼前的男人並不符合。
眼前的男人叫德維,是救了他的人, 現在布魯斯暫時住在他家。
布魯斯轉過頭, 對著教堂的十字架,搖了搖頭,沒說話。
德維溫和道:“不用擔心,你一定會恢複自己的記憶的,布魯斯。”
這是一個偏僻的村莊,但是很意外的,這裡有著不少外來人。布魯斯就是其中之一。
在一個星期前, 他重傷暈倒在村子門口, 被剛好路過的德維救了下來。等布魯斯從昏迷中醒過來後,卻發現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了。
為了方便稱呼,德維從書架上拿出了一本書,然後在書裡挑選了幾個名字,讓布魯斯挑選。
然後,布魯斯的眼睛落在了其中的“布魯斯”上,於是德維便這麼稱呼他了。
他對布魯斯這個名字, 具有一定的認同感。但是他覺得並不是自己的錯覺——這個名字, 似乎是德維特地選中放在他麵前的。
他或許知道自己的過去。布魯斯帶著這樣的想法, 停留在了德維身邊。
德維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安安靜靜地待在房間裡, 但是每當夜晚來臨, 他都會要求布魯斯留在房間,哪裡也不要去。
布魯斯暗中觀察了幾天,夜晚的村子安靜到詭異,似乎這是這個村子特有的習俗。
那麼德維又是去哪了?
最開始幾天是因為身體的關係,不適合出門探查,在第四天他的身體好轉之後,可以站起來之後,德維就沒有阻止他出門了。
他以一種不著痕跡的方式觀察著整個村子,並且分析出了這個村子所在的大致坐標。
不過在他這麼做了之後,他在往回走的路上偶遇了德維。白發白眼的青年平靜且微笑地看著他,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他的行動。
這讓布魯斯提高了警惕,但是麵上沒有任何表示。
失憶的人總是沉默寡言的,但是布魯斯表現得很樂觀,在能出門之後,可以輕易和遇到的人聊起天。隻是偶爾的時候,會表露出一點“真實”。
就像現在這樣。
“我不知道……我的記憶一片空白。”布魯斯鋼藍色的眼睛似乎帶上了幾分脆弱和迷茫,似乎讓人輕易就會陷入他的痛苦之中。
“神會保佑你的,布魯斯。”德維微笑道,他將手放在了布魯斯的肩膀上,“這也是你來教堂的理由,對嗎?”
“是的。”布魯斯回答道,掩蓋了眼裡偽裝的神色。
兩人一起回德維的家裡,布魯斯開口說道:“對了,我前兩天和隔壁的傑克約好見麵,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今天去敲他的門,卻沒有人回應?”
“或許他去了一趟小鎮,忘記和你說了?”德維回答道。
“是嗎,那他可真是一個馬虎的家夥。”布魯斯抱怨道:“我還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嗬嗬。”白發的青年笑了起來,他似乎很愛笑,臉上很少會出現其他的神色。他看向窗外,對著布魯斯說出了每天都會說的話語:“天要黑了,布魯斯,記得不要隨意開門。”
“哦——我以為我是成年人了。”一個星期的相處,讓布魯斯覺得自己或許可以更近一步,他試探道:“就算是有小偷、搶劫犯,我覺得我也可以對付。”
“這是這裡的規則,布魯斯。”那雙藍色的眼睛平靜地落在了布魯斯的身上,仿佛看透了布魯斯的所有想法一般。
布魯斯抿了下唇,聳聳肩:“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是那種亂來的人。”
德維看著窗外的天色,對上了天空之上的圓月,輕輕說道:“又要開始了。”
這是一個星期以來第一次不同的台詞,布魯斯敏銳的意識到了什麼,臉上帶著疑惑看向德維:“什麼開始了?”
“屬於……他們的狂歡。”德維平靜地說道,再度強調了一句:“記住,布魯斯,不要離開房間,這是這裡的規則。”
德維或許是好意,但是布魯斯絕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白發白睫的青年離開了借給布魯斯的這間房間,夜晚來臨,布魯斯敏銳地感受到了空氣之中氛圍的改變。
尖利的狼嚎聲響起,遙遠卻又極為接近,布魯斯眯起了眼睛,他拿起自己已經偷偷藏了一個星期的自己製作的麵具,戴在了臉上,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個房間。
在他離開之後,白發白眼的德維推開了房間,他似乎並不意外。
不過和布魯斯平時看到的造型不同,他的手裡多出了一個水晶球,上麵顯現的正是布魯斯的模樣,而在水晶球之中的布魯斯的影子之中,倒映著蝙蝠的巨大陰影。
這到底是規則的遊戲出現了外來的破壞,還是遊戲的棋盤之上,多出了一種全新的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