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不熟悉遊戲的人來說,狼人的身份才是最具備主動權的。隻要不主動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們完全可以偽裝不知情的平民。而平民就是最好偽裝的——畢竟平民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隻能按照已知的發言進行分析。
這一場狼人殺是標準的12人局,4名平民,4名狼人,以及4名神職角色。
托尼或許沒有那麼了解,但是紅羅賓這邊,卻立刻將女巫預言家等人的力量和現實之中他所認識的人對應上了。
這場遊戲,到底是為了什麼?紅羅賓沉思著這一點。
而這場遊戲的結局出乎意料——不是狼人贏,也不是平民勝利,而是第三陣營的丘比特陣營。
2號和12號從開始就沒有暴露過他們之間被綁定的關係,9號玩家也努力保持著沉默。
2號就是之前提過的——偽裝成普通人的狼人,沒有人懷疑過他的身份,甚至到最後,他的剩下兩名狼人隊友,都未對他的身份產生懷疑。
所以到結局到來的時候,最後那名以為自己即將勝利的狼人,眼神錯愕得令人印象深刻。
並且,錄像之外的人還注意到一件事,狼人一方沒有透露出任何的除去殺人之外的力量。
是刻意的掩蓋,還是狼人僅僅隻有純粹的肉丨體力量?
托尼抱著手,這是一個顯而易見的防禦姿態,他的手指無意識地點著自己的胳膊,他思索了一會兒,對著已經結束的錄像黑屏,開口說道:“……這個遊戲的意義是什麼?”
“以商人的目光來看,去除其中殺人的部分,這種成熟的規則——非常適合在聚餐的時候進行遊戲。”
當然,這個遊戲之所以能第二次喚醒主持人(艾米斯),就是因為有人將這份規則整理出來,做成了卡牌遊戲,之後再成為了電子遊戲,在民眾之中非常流行。
就算不會玩、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人,多少也聽說過狼人殺這個遊戲的名號。
隻是為什麼要將這份錄
像發放給他們——這一點到底是為了什麼?
提姆也陷入了沉思,不知道為什麼,他回憶起了瑟維利安……不,準確的說,是艾米斯的話語。
艾米斯說,他被欺騙了。
在已知的條件之中,艾米斯對人類並沒有太大的惡意。那麼,艾米斯最在意的事情是什麼?
他到底認為什麼欺騙了他?
“那是埃爾的聲音。”一直安靜坐在托尼旁邊吃著爆米花的鏽劍騎士說道。
托尼看向了他。
埃爾蒙斯——就是那天救走了尹凡科的狼先生,隻是狼人形態的埃爾蒙斯的聲線,和他人類狀態時的聲線不太相同,因此托尼沒有第一時間意思到這一點。
尹凡科的表情顯得有些冷,他開口說道:“但是埃爾絕對不會做這種事的。”
他的話語之中帶著肯定和顯而易見的信任,托尼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冒火。
尹凡科此刻的口吻就和美國隊長毫不猶豫站在巴基巴恩斯身邊的時候一模一樣。
哪怕他看到了巴基巴恩斯做的惡。
當有人在安慰他的時候,義正言辭地說著他應該仇恨的是九頭蛇,而巴恩斯隻是九頭蛇手中的一把刀、武器。
托尼怎麼可能不明白這一點?但是——如果殺死他父母的是一把冷冰冰的刀,他也會毫不猶豫毀掉那把刀,用炸丨彈、用火炮,用所有他能做到的一切,他當然也會對九頭蛇複仇,但是不妨礙他毀掉傷害他父母的武器——為什麼輪到他想毀掉巴恩斯,就有人出現阻止他了?
托尼不是不懂,但是事實就是巴基巴恩斯用他的手殺死了自己的父母。哪怕他是被洗腦的。
人都是有情感的,哪怕理智明白,他依舊會忍不住去遷怒。他不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什麼都可以單靠理智去思考。
明明已經接受了現在的情況,但是托尼還是忍不住將埃爾去救尹凡科當時發生的事情放給了尹凡科看。他想知道尹凡科在看到這一幕之後,還會是剛才那樣信任的表情嗎。
隻是在聽到尹凡科的回答之後,托尼突然有種拳頭砸進棉花的感覺。
因為尹凡科說道:“有什麼問題?死亡的不是你的敵人嗎。”
尹凡科是個不折不扣的結果論者。隻要結果是正確的,他似乎根本不在乎過程的發展。
托尼說道:“既然如此,錄像之中死的都是九頭蛇——你為什麼說他不會這麼做?”
尹凡科搖頭:“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指的是,這個遊戲。”
“你或許不知道,斯塔克。”紅發青年的表情很嚴肅,他低聲道:“在我們那個時代,特殊就是不詳。”
“埃爾的身份不比我姐好,甚至因為每個月的特殊情況,埃爾比我還容易暴露身份。”
“狼人很強大嗎?”尹凡科說道:“那為什麼現在狼人還沒有統治世界?甚至還要躲躲藏藏?”
“單體的強大,再強大能強過你們的超人嗎?”
“狼人同樣是不詳的象征,所以一旦他們暴露身份,等待著的就是死亡。”
“可是在我長大前,在我認識埃爾的那段時間,他和我一起接受過老騎士的教導。”
“老騎士在死前對我們強調過——絕對不能互相傷害,不能喚醒那個。”
“那個?”托尼反問。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尹凡科誠實道:“但是老騎士說過,‘那個’的力量和我們息息相關,我們爭鬥地越是厲害,‘那個’就會越來越強大。”
“我後來試著調查過,但是沒有找到什麼線索就被——嗯。”尹凡科眨了下眼睛:“但是我知道,喚醒‘那個’需要儀式。”
“如果我沒有猜錯,錄像裡的就是那個儀式……但是埃爾
不會這麼做的。”尹凡科的眼裡帶起了顯而易見的疑惑和沉思:“埃爾最喜歡那個老家夥了,還因為我得到了他的劍和我鬨過脾氣……所以他怎麼可能會做那老頭子禁止的事情?”
托尼聽著這樣的話語,微微側頭,看向了尹凡科:“你如何確定,他在這麼漫長的時間之中,從未改變過。”
“你甚至不知道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你確定,他還是你認識的埃爾蒙斯嗎。”
托尼的話語顯得有些尖銳,可是他說的是事實。
在堪薩斯肯特家的隔壁,同樣看著這份錄像的傀儡師早在一開始就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動作,他純黑色的眼睛倒映著錄像之中的畫麵。
直到錄像結束之後,傀儡師突然開口說道:“規則,變強了。”
康納開口問道:“那是什麼?小帕。”
帕佩特搖頭,眼裡帶著一點疑惑:“我不知道……隻是,直覺。”
這份錄像無法二次錄像,所以在意識到這個時候,提姆就用蝙蝠家特有的小手段,將錄像直接播放給了蝙蝠俠看。
蝙蝠俠向來多疑,他從一開始就對所有的事情抱著懷疑,並沒有輕易給某個人定向善與惡的立場。
或者說,人類本就是複雜的生物,哪怕是超級英雄,他們心中也存在著陰暗麵。就像是超人,也會隨時出現想要扭斷蝙蝠俠脖子的想法。
每個人心中都會有陰暗的一麵,隻是大多數人類都會因為收到的教育,遏製住自己的不理智行為而已。
而從一開始,在這件事情上,他們聽到、看到的都是其中一方的一麵之詞。
蝙蝠俠對於狼人一方的存在並沒有太多的了解。唯一稍微靠近一些、讓蝙蝠俠可以得到信息和情報的格雷(小灰),也在蝙蝠俠調查之前,在最開始就被驅逐了。這一件事充滿著巧合和刻意。
“他們隱瞞了什麼?”蝙蝠俠平靜道:“從一開始,我們得到的情報就不全麵。”
“是什麼驅使著他進行這個遊戲,這個遊戲到底在證明著什麼——向著誰證明著什麼?”
蝙蝠俠比誰都清楚,每個人的立場都和他們所在的陣營有著相當的關係。
就像是當年氪星的佐德將軍侵入地球的時候,以佐德的立場,他隻是想要重建自己的家園,對於他們來說,他們就是正義的。但是對於地球人來說,他們就是入侵自己家園的反派和敵人。
既然瑟維利安願意前往另一個陣營,就代表著——兩邊的陣營對他來說並沒有區彆。
陣營的正反麵,到底是由誰來判定?
但是蝙蝠俠還是可以明確一件事,就是這份錄像,必然可以帶來什麼——否則,這就是沒有意義的行動。
沒有人會做毫無意義的事情。
——至於這個錄像帶能帶來什麼?
瑟維看著幾乎是瞬間上漲到從未有過的印象值,捂住了自己的心臟。突然暴富,他有點承受不住。
他之前都是在賺最低限額的印象值,畢竟他隻是在扮演狼人殺之中的角色,根本沒有暴露規則的意思。
但是他作為規則化身,力量的來源就是大眾對狼人殺規則的認知。有人玩這個遊戲的話,才會給他帶去力量。
“……雖然也是這個遊戲帶來的災難。”瑟維歎了口氣:“雖然我也將規則簡略了……”
“雖然玩遊戲的是九頭蛇……雖然——”
瑟維用著一種懷念又感歎的口吻說道:“但是,這可是這個世界第一場正規的狼人殺啊……”
“如果他們能笑著玩這個遊戲就更好了。”
規則這麼低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