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故意的 他肯定故意的(1 / 2)

季暘是個節製的人, 在今晚之前,他是這麼認為的。

儘管第一晚並不太順利,倒也不是不合拍,甚至是意外地合拍了, 隻是她這個人慣會掃興, 總是要在要緊的時候橫生些枝節,不是要換個姿勢, 就是要嗆他兩句。

兩回做出了兩個世紀的錯覺。

她對他向來不客氣, 輕了重了都要罵, 他習慣了, 於是故意氣她:“聽多了像是在調情。”

梁思憫沉默一會兒,然後露出一種匪夷所思的表情:“你果然是個變態吧!”

怪不得吵著吵著都能親起來。

他並不分辯,“嗯”一聲,低頭親她, 頂進去, 卻並不動,磨她,也磨自己。

忍耐是一件折磨人的事, 他從小就知道, 但等待會讓欲望攀升, 那種壓抑到極致的釋放, 也是一種樂趣。

“梁思憫,這婚結都結了, 喜歡我一下。嗯?”

他撞她, 梁思憫咬了下嘴唇,裝聾作啞。

她到現在還沒理清楚,怎麼一下子就變這樣了呢?

他喜歡誰?她今晚已經在腦海裡困惑了八百遍了。

演的吧?她不由懷疑。

看他一眼, 再看一眼,還是覺得匪夷所思。

“嗯?”他每次用力的時候都特彆賤,梁思憫回過神,“呸”他一聲,“也沒耽誤你浪。”

他本來就不是人,在床上更不是個人。

梁思憫時不時就要感歎一句:“季暘你是不是有病!”

區彆隻在於,這句話是用什麼語氣說出來的。

“你哭起來挺好看的。”他說。

她問他是不是有病。

“叫聲哥哥。”

她問他是不是有病。

……

也有溫存的時候,她舒服了會哼幾句,主動摟住他索吻,那時他會覺得自己確切是有病,因為明明自己也欣喜若狂,卻還是故意停頓幾秒,把她氣著了,再俯身去吻她。

她大小姐脾氣上來,也不理他,偏過頭不讓親,兩個人在床上鬨騰來鬨騰去,折騰得天都要亮了。

“喜不喜歡我?”季暘問她。

梁思憫抿著唇,閉眼裝睡。

“新婚夜還叫老公呢,這會兒連句喜歡都不敢說,就這麼討厭我?但我覺得你剛剛挺舒服的。討厭我但覺得我睡起來不錯?你點鴨子呢?”他在她耳邊說著,語氣越來越幽怨。

梁思憫忍無可忍,捂住他的嘴:“不討厭,行了吧!你好煩啊。哪有你這麼喜歡人的。”

他抓了她的手,親吻她手腕,“所以比不過你前男友是嗎?”

“你沒完了?”梁思憫很想揍他。

怎麼還提。

“好奇,嫉妒,恨。”他說。

梁思憫覺得提這個真的掃興,她其實真的覺得挺舒服的,如果他能閉嘴的話就更好了。

“你對他說過喜歡嗎?”他音調微揚。

梁思憫深呼吸,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你們……”

“沒有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手都沒牽過,在一起沒幾天我就進醫院了,瘸著腿能乾嘛,他劈腿,我覺得丟人不想提,彆問了,再問打死你。”

季暘彎了彎唇角:“真的嗎?那我可太高興了。”

他低頭親她,親得黏黏糊糊的,親得人火冒三丈,但梁思憫太累了,沒有力氣,閉著眼,胡亂回應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季暘最後親了親她額頭,笑著說了聲:“晚安,寶貝。”

她醒著的話,一定會打他,她連憫憫都聽不了,覺得肉麻。

-

冬日裡難得的好天氣,太陽光穿透玻璃撒在地麵上,印下一片金光,浮塵點點,仿佛金沙流動。

眼皮抬了幾下都沒睜開的梁思憫,陷入到某種迷亂的情緒裡,世界很安靜,隻有呼吸聲落在耳畔。

還有貓的呼嚕聲。

呼吸聲……

這下她終於睜開眼了,扭頭的瞬間,季暘也醒了,親吻她的脖子:“早。”

這場麵的驚悚程度,不亞於她看見彗星撞地球。

抱得太緊了,她整個人窩在他懷裡。

她覺得這麼美好的早晨,她應該像電視裡演的那樣,溫柔繾綣地回一聲:“早。”

但她吞咽了口唾沫,憋了又憋,還是沒忍住,說了聲:“你是不是有什麼怪癖……”

季暘低笑了聲,剛睡醒的嗓音略顯低沉嘶啞,有點渣男氣泡音的感覺,但聽在梁思憫耳朵裡,更多的是欠抽。

“有很多,你指什麼?”

梁思憫聽他的笑聲就知道他腦子又歪到床上去了,頓時給了他一手肘:“你睡覺拽我頭發乾嘛?”

他手指繞了一圈發尾,一晚上睡覺都攥著,梁思憫昨晚翻了個身,被扯了一下,險些罵人,把自己頭發從他手裡解救出來,這會兒他一扭頭,他手裡又攥著她頭發。

季暘愣了一下,他沒什麼意識,大概隻是睡著了想抓住點兒什麼,抓她手她不喜歡,摟她腰她嫌他壓在她身上重……

天性活潑好動愛自由,讓人又愛又恨。

他抬手,撩起她的發尾,在她臉上掃了掃:“喜歡你,還能是因為什麼。”

這狗上完床,怎麼騷話張口就來。

梁思憫頓時卡殼:“你夠了。”

“疼不疼?”

“疼個屁!”

“那舒服嗎?”

“你欠抽?”

一大早就吵架,這跟被踩著尾巴了似的,說一句話炸毛一下,季暘捧著她的臉摩挲了一下,突然問:“你不會害羞了吧?”

梁思憫木著一張臉說:“我嚴重懷疑你跟我表白就是為了方便你犯賤。”

“我有病?”

“你沒有嗎?”

“真讓人傷心啊,梁思憫。”季暘翻身下床。

吃早飯的時候,兩個人之間的冷空氣能蔓延二裡地,奶茶那隻神經病貓貓都難得安靜,蹲在餐桌椅上表情嚴肅地探頭看著這兩個人。

昨晚倆人打架打得難舍難分,它在一旁忙得不可開交,邦邦給了季暘兩拳,被季暘丟出門外。

保姆阿姨上樓把它帶走了,一早上又撓門,季暘把它放進去的時候天還沒亮,它老老實實貼著梁思憫的腦袋睡,睡得四仰八叉呼嚕震天的。

季暘半出神,什麼話也不說,從下樓就一副冰箱製冷機成精的樣子,梁思憫抬頭看了他幾眼,不僅感歎男人變臉的速度堪比川劇。

她也沒說多過分的話吧!難道他突如其來的表白不離譜嗎?

她隻是沒說喜歡他。

又沒說討厭他。

婚都結了,睡也睡了,做也做了,還要她怎麼樣?

“哎,”她隔著餐桌,叫他,“你擺臉色給誰看呢!”

季暘苦笑:“梁思憫你講不講道理,我說話你嗆我,我不說話你又不高興。床上難伺候,床下也難伺候。”

梁思憫狠狠咳了兩聲:“誰要你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