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憫並沒有第一時間回複。
她覺得匪夷所思,怎麼都想不明白他是怎麼突然瘋了的。
季暘喜歡她，暗戀她，跟她表白,還要答複？
答複什麼？等她罵他一頓神經病？
他這句話可真是惡毒啊！絲毫不給她體麵裝死的機會。
——不管是接受還是拒絕，我希望你直麵回答我，否則我就當你默認同意了。
還帶著點流氓式的不要臉氣質。
梁思憫越想越氣，但氣著氣著竟然就那麼趴著睡著了。
隻是大概姿勢不對,夢裡都是季暘。
夢見他開車撞了自己的車，夢見兩個人一起被撞車,夢到他抱小孩……那小孩長得跟她太像了。
夢的最後,季暘抱著她啃，低聲叫她：“老婆。”
啊——
要死了。
梁思憫驀然驚醒，直挺挺坐起來,依舊百思不得其解，難道她也瘋了？
怎麼會做這種夢。
她一臉鬱悶地去洗澡，泡在浴缸裡的時候，手機響了，她擦了擦手，從架子上把手機撈過來,是路寧在小群裡發國外度假地方的雪景，跟姐姐在堆雪人，梁思憫想問她大半夜也瘋了嗎？
陡然想起來隔著時差，她那邊是傍晚。
[旋風美少女]：挺好,不錯，很有藝術細胞，下次彆堆了。
[亭亭玉立]：她說你堆的雪人醜。
[旋風美少女]：我謝謝你啊大翻譯！
沈婷如發了一串語音，展示她“銀鈴”般的笑聲。
梁思憫也發了語音過去：“你知道你的笑聲在浴室裡有多恐怖嗎？我泡澡的好心情都被你嚇飛了。”
[亭亭玉立]：大半夜你泡澡。
[旋風美少女]：那不然我大白天泡澡？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扯。
季暘的信息突然跳出來。
[。]：回複彆人不回複我？
[。]：我這邊等著被你處刑,你在開開心心泡澡？
[。]：怎麼，真的等著我叫老婆呢？
[。]：那我叫了。
梁思憫嚇了一跳，手機從手裡滑脫，在半空中顛了兩下，她依舊沒能搶救回來，啪嘰掉浴缸裡了。
雖然她及時撈出來又從浴缸裡爬出來把它擦乾淨拿吹風機低溫吹乾了，還是晾到第二天才敢開機。
她其實可以找個備用機用，但她突然有點逃避心理，不想理他。
他不會真叫了吧？
那她就把消息刪了裝沒收到。
不是……她為什麼要想這個。
為什麼沒有狠狠罵他一頓？梁思憫突然忘了。也有點記不起來，怎麼聊到這個話題的。
好像是他說“我還以為你暗戀我”，然後她反駁說“我還以為暗戀我呢”，然後他就“嗯”了聲。
他怎麼這麼悶騷，還搞暗戀。
怪不得他一學期都奇奇怪怪的()，難不成是因為暗戀她？
不會吧！季暘那狗東西到底想什麼。
等她開機的時候?()_[(()，消息已經塞滿了手機，她看著咚咚跳動的消息通知，心頭莫名顫了一下，於是又把手機塞枕頭底下，突然跑出了臥室。
淩晨六點鐘，保姆已經提前起來打掃衛生了，外頭大雪紛飛，天還沒有亮。
老爸梁正平也已經起床打算去上班了，張秘書在茶幾旁坐著翻平板，屏幕裡密密麻麻的字和曲線，也不知道在乾嘛。
“爸你起這麼早啊！”梁思憫下樓，順便問了聲張叔好。
梁正平還是第一次在早上看到梁思憫，一邊吃早餐，一邊上下打量她：“喲，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是你受什麼刺激了，起這麼早啊？過來讓我看看這是我閨女嗎。”
梁思憫惱羞成怒：“爸！”
張秘書在旁邊都忍不住笑了：“不是放假了嗎，憫憫怎麼起這麼早。”
“做噩夢了。”梁思憫含糊說了句。
梁正平“嗯”了聲：“壞事做多了。”
“爸！”梁思憫衝過去，緊緊勒住老爸的脖子，“你怎麼這樣。”
梁正平也笑起來，拍拍她胳膊：“彆鬨，你是放假了，你爸待會兒還要去開會，彆耽誤我吃飯。”
梁思憫悻悻，坐在老爸對麵陪他坐了會兒，等他吃完飯走人，客廳就剩她自己了，保姆阿姨路過好幾回，問她要不要吃飯，或者喝點什麼，梁思憫都搖了頭。
腦子亂亂的，她索性上樓洗漱，然後讓司機送她去附近的早餐廳，一個人吃了早餐，然後去祝開心家裡找她玩。
祝開心每天神出鬼沒，倆人並不常在一塊兒，但她們倆小時候就認識，那會兒祝開心寒暑假都會在美國的姥爺家裡，算是梁思憫在那邊唯一的華人小夥伴。
如果說梁思憫是保守那一類，祝開心就是那種每天出去約會，對象不重樣的。她喜歡約會，但不喜歡談戀愛，見誰撩誰，但並不負責。
梁思憫給她的備注都是：人類多樣性觀察樣本。
外麵下著大雪，祝開心在鄰居家裡圍爐吃茶，因為鄰居小妹的哥哥放假回來了，那哥哥比她大一歲，是個混血，長得十分精致漂亮。她過去撩人家小哥哥呢！
梁思憫一通電話把她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