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扯,她偏扯得一本正經。
嶽靳成有些恍然,好像看到初相識時的女孩兒。伶俐,開朗,像一株靈氣縈繞的綠植。他也後知後覺,這些年,也越來越少見到她這一麵了。
所以,婚姻給她帶來了什麼?
名譽,財富,矜貴,還是那一聲眾人羨慕的“嶽太太”?
但都抵不過她此刻的生動鮮活。
嶽靳成喉結發堵,如被細碎的石子敲打心臟。他做得不夠好,如果再來一次,他想他會做得更好。
付佳希乖乖開了一會車,專注思考事情,沒想到身旁的人有這麼多憶苦思甜的思緒。
“我上周向金明提交了一份《套保超額利潤的提獎分配方案》,他態度堅決,不同意。你覺得,這件事我應該怎麼處理合適?”
嶽靳成:“……?”
“所以你鋪墊了這麼多,就是為了跟我談工作?”
付佳希:“……”
這麼明顯嗎,她以為循序
漸進得夠自然了。
嶽靳成從她此刻的神情裡,不難找到答案,明晃晃的三個字:
不然呢?
……
下車時,嶽靳成走得頭也不回。
付佳希降下車窗,“你不要車了?”
大約沒聽見,背影生風,很快消失在綠蔭裡。
嶽靳成到家,往沙發上重重一落,心裡沒處瀉火,該去酒窖拿兩瓶烈酒澆灌才好。
不多時,門鈴響。
他躁意未消,頂著一張冰山臉去開門。
樓層專責管家是一名西裝革履的男士,被他的神色嚇了跳,“嶽先生,您、您好。?[]?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嶽靳成的臉色是來不及擺平了,語氣緩了緩,頷首問,“有事?”
管家遞過一隻保溫包裝袋,“一名女士給您的,她說她姓付。”
嶽靳成拎著東西進屋,打開一看,竟是一杯溫熱的絲絨椰奶。
杯身上貼了一張愛心便利貼,店家代顧客留言:
“美麗的付小姐溫馨提示:嶽先生,借酒消愁不可取^_^”
這種酸不拉幾、良心未泯的話,是付佳希認錯時經常說的。
嶽靳成的指腹摩挲著上麵的字跡,下拉的唇角,終於心甘情願地揚起。
奶茶這類飲品,他平時極少碰,但這杯是付佳希討好哄他的,嶽靳成沒有浪費。
下午時段並不是處理工作最高效的時刻,難得半天休憩,嶽靳成看了幾份項目書後,給焦睿打了個電話,“上周劉勻組遞交了一份分配方案,你找理由要一份過來。”
椰奶的甜膩拖慢思緒,嶽靳成略感困頓,倚靠沙發睡了小會兒。
再醒來,傍晚至,緋紅與橘黃塗抹落地窗外的城市樓宇。
嶽靳成下意識地看手機,他的私人號碼相對安靜,連家族群都沒加入,送來那杯奶茶後,付佳希沒再跟他聯係。
嘉一今晚在滿苑過夜,周六休息日,她一個人,現在在做什麼?
嶽靳成主動撥去電話。
接到他電話的付佳希,似乎有些詫異,“怎麼了?”
嶽靳成忽然不太爽利,她問怎麼了,那一定要有點什麼,才能多跟她說幾句話。
“椰奶不好喝。”他的眼眸浸在漫天夕陽的緋紅裡,淡淡的,像微醺的酒,“你過來,帶我去吃飯。”
“吃飯?”付佳希比他想象中爽快,“行。”
—
黑康彆館,這一家擅長將一隻雞做成五六道菜。
術業專攻,把事做極致,付佳希訂這一家餐廳的時候,完全是聯想到了俞彥卿。
投其所好,再以此為契機,延伸一下話題,說不定有機會向他取取交易經。
沒想到的是,嶽靳成半路申請加入。
餐廳裡,三個人,付佳希站在他倆中間,“你們應該見過,在蘇州參加活動的時候。”
嶽靳成難以形容這一刻的感受。
相信麵前的
俞彥卿也是。
“見過,俞老師聲名在外,能與柏豐合作,是柏豐的榮幸。”嶽靳成的自控力爐火純青,任何場麵,他都能體麵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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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彥卿沒他這麼冠冕堂皇,出口成章,“嶽總您好,互取所長。”
付佳希本意純粹,“都是忙人,難約碰麵的時機,正好,今天邊吃飯邊聊。”
嶽靳成一聲不吭。坐在凳上,不動碗筷,翹著腿,一手搭著椅背上沿。
無數次,他的目光刺向付佳希,但她連看他都未曾有,而是像隻迎風招展的小風車,抓緊時間問俞彥卿專業問題。
俞彥卿態度不鹹不淡,答了兩個,不想答了,便找嶽靳成聊天。
都是能接上話題的人,一來二去,倒也聊得開,聊得自然。
俞彥卿對金融行業、企業體係的見解,讓嶽靳成很欣賞。
嶽靳成對格局、方向的分解、遠見,也讓俞彥卿耳目一新。
付佳希適時安靜,認真汲取學習不同領域的東西。
侍者來上菜,是三份菌菇湯。
付佳希無意識地脫口而出,“沒放蔥的那份請給這位先生。”
瓷缽熱氣嫋嫋,濃香撲鼻,熱氣兒蒸軟了嶽靳成的眼色,心裡的不暢與溝壑,稍稍填平整了些。
俞彥卿的目光淡淡掃過二人,慢悠悠地攪著湯匙。
付佳希來了電話,是白朵,她走去外邊接聽。
一桌精致佳肴,兩個男人對坐無言。
在菌菇湯上桌的那一瞬,氣氛微妙發生改變。
嶽靳成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湯,“俞老師對我方指派的對接人,還有什麼建議?”
俞彥卿說,“付佳希很好,上進,努力,有求必應。”
“評價這麼高,年底的優秀獎一定頒給她。”嶽靳成問,“有求必應……比如說。”
“工作溝通,上行下效,時常給我推薦餐廳,對了,偶爾還會幫我喂家裡的貓。”俞彥卿笑著說,“她不嫌麻煩,我住的房子也是她幫忙找的。”
嶽靳成捏湯匙的指腹,暗力按壓變了形。
俞彥卿的一言一行自然得很,“她也能吃苦,上班工作,還要陪伴孩子。”
嶽靳成語氣變了變:“她還帶你見過兒子?”
“沒見過。”俞彥卿說,“不過,能把家庭事業平衡得井井有條,想必與孩子的爸爸明確了時間規劃。”
嶽靳成往後靠,閒散恣意地靠著椅背,眼神輕掠,“你見過她丈夫嗎?”
俞彥卿笑,“我沒見過她前夫。”
是回答,也是嚴謹的糾正稱謂。
“她前夫是怎樣的人?”再問,是發自真心的想知道。
安靜幾秒,嶽靳成淡聲說,“英俊瀟灑,事業有成,和她感情深厚,一般人拆不散……是配得上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