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收官,年底的這個月過得飛快。
基於基本麵和技術麵的判斷,劉勻和付佳希再次遞交套保建議書。金明現在倒是再也不為難,付佳希去找他審批,例行公事問:“金部,您有什麼意見?”
他簽上大名,笑得隱晦,“我哪裡會有意見,你和老劉這麼專業,我這個部長坐享其成,當個工具人好得很。再說了,要有意見,你也可以直接向總裁反饋。不限於公司裡,下了班,車裡,家裡,都方便得很。”
付佳希隨他怎麼陰陽怪氣,簽好字最重要。
上午的
商品市場有15分鐘休盤時間,付佳希起身活動,順便泡杯黑咖啡。
“佳希姐,元旦二天假,準備去哪玩兒呀?”於小米愛心投喂她一包妙脆角。
“可能會去一趟老家,你呢??[]?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去露營,我跟你說,就是這個地方,剛開發,知道的人不多,可以看煙花,看星星。”於小米熱情安利。
“行,你把地址發我微信。”
下午,盤麵指數價格略有上漲,整天行情波動幅度並不大,付佳希按照日均價逐筆建倉,最後收盤,建倉價很理想。
關軟件,付佳希長長鬆了口氣。
她又用手機登陸,看了下自己的個人賬戶,紅彤彤的賬戶浮盈,瞬間治愈了一周的疲倦。
“怎麼樣?你這學生可還合格?”她美滋滋地截圖發給俞彥卿。
俞彥卿:“點位判斷不準,那天行情波動大,日內價差在5.4%,你的建倉價在2.5%的範圍左右,短線操作的能力一般,對盤麵走勢的把控沒有自己的思路。你能盈利,是基於趨勢的判斷正確,但從短線交易的角度來評價,59分。”
付佳希:“你手指疼嗎?”
俞彥卿:“?”
“以後可以不用打這麼多字的謝謝。”
他竟然直接打來電話。
付佳希意外,“咋了,打字不夠,還要言語羞辱嗎?”
俞彥卿笑起來,“你可以不采納我這些屁話,交易的最終目的是賺錢。”
“感恩俞老師,打一巴掌給一顆糖的教學方式,本學生很受用。”付佳希笑著說,“提前祝你元旦節快樂。”
“嗯。”
電話快要掛斷前一秒。
俞彥卿忽然問,“你元旦在哪裡過?”
付佳希說:“去新茶。”
嶽嘉一的假日安排早已被預定,小長假第一天,他隨周小筠去靈崖山上的佛寺住,燒香禮佛,聽經靜心。後兩日,便由嶽明芯帶去京山滑雪。
動靜皆宜兩不誤,嶽嘉一的成長裡,被至親疼愛嗬護,像一株蓬勃蓄勢的小鬆柏。
付佳希以此安慰自己,填補內心的愧疚。
今年最後一個工作日,焦睿在午間給她打了個電話,“佳希姐,我們的航班晚上到國內,給你帶了禮物,大約晚八點,我方便送到你那嗎?”
嶽靳成飛歐洲一禮拜了,那邊的工廠生產線技術升級,他有太多事要處理。
“不好意思啊,我可能不在家。”付佳希說要去新茶。
“沒關係,那改天我再送來。”
“你們在那邊可還順利?”
“工作順利。”焦睿壓低了些聲音,“但嶽總不太好,前陣子應酬酒局太多,出國前感冒沒完全好,現在加重了,每天都是邊吊水邊工作。”
付佳希愣了愣,聲音有些遊飄,“那,那辛苦你好好照顧了。”
—
新茶這兩年的文旅項目做得很好,純生態,山水相伴,
交通便利。露營、燒烤、戶外登山,垂釣泛舟?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把名片打得響當當。
元旦二天小長假,遊客正多,進入鎮上後,車速提不起來。
熱鬨,繁華,付佳希卻覺得越來越陌生。
高考後,她很少回新茶,結婚後更是。
鄰裡時不時地討論,說袁定國這個舅舅當得真夠情義,收養外甥女視若親生,付佳希應該記恩,好好孝順。
人情就這麼回事,都是做給外人看的。
付佳希從不辯解,也不附和。
大學時,寒暑假做兼職,小長假說買不著票,每次都給許芳轉200塊錢當是心意。
畢業後,工作忙,理由更正當了。
再後來,和嶽靳成結婚。一切又變得沒那麼擰巴,一年也能回個兩二次。因為付佳希覺得,有了嶽靳成,她便有了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家。與舅舅舅媽那些算不清的情與利,也能一笑而過了。
“希希,吃水果,這個柿子可甜了。”
“謝謝舅媽。”
“你看你這孩子,難得回來一趟,總帶這麼多東西。”許芳細數地上的禮品盒,“閨女就是貼心,是小棉襖,不像兒子,生來就是要債的。”
歪坐在餐椅上的袁宥,翹著腿玩手機,拆台道,“她又不是你生的,也不是你的小棉襖啊。”
“你個小畜生,讓你亂講話!”袁定國怒瞪,“姐姐來了也不知道叫人!”
“姐姐好。”袁宥敷衍的很,眼睛不離手機屏。
袁定國氣得重重咳嗽,起身想揍他。
“沒事舅舅。”付佳希將人攔下,“你身體不好,彆動氣。”
許芳張羅了一桌子的菜,噓寒問暖,“怎麼沒把嘉一帶來?”
“他祖奶奶和姑姑帶他去玩了。”
“嗐,媽你聽不出來啊。”袁宥扒拉著筷子說,“人家那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小少爺,哪裡會來你這小地方。”
“胡說。”許芳狠狠點了下他的腦袋,“你姐每年都回,孝順的很。”
“那是因為她離婚了唄。”
“你個兔崽子!”袁定國掄起拳頭往他背上砸,“彆想再問我要零花錢了你!!”
付佳希始終安靜,小口小口吃著米飯。
這裡的一切,溫情或爭執,她都心如止水。
許芳給她鋪了床,袁宥的房間讓給她。
付佳希沒有拒絕,本來就是探親,總得配合著演兩天一家人。
趕早開了幾小時車,累得很。
躺床上剛眯了會眼,睡意漸深時,被手機連續的震動驚醒。
看清來電人,瞌睡全散。
“喂?俞彥卿?”付佳希皺眉,不敢置信,“你說你在哪??”
俞彥卿導航到新茶,下高速後不知具體位置,這才打的電話。
從高速口過來大概十來分鐘。
等的期間,付佳希還有點懵。
俞彥卿怎麼來了?
出差?工作?
但新茶也實在不是符合他工作屬性的地方。
“姐,你晃悠來晃悠去的乾嗎呢,我頭都被你繞暈了。”蹲在門口打遊戲的袁宥,嘀咕埋怨。
付佳希懶搭理他。
忽然,袁宥“咦”的一聲,“那,那車好熟悉,是不是我姐夫的車?”
黑色邁巴赫駛近了些,袁宥驚喜,“嘿!還真是!”
付佳希轉身一看,車已停穩,嶽靳成從駕駛位下來,他穿了件深灰呢子大衣,在歐洲的重感冒剛好,臉型瘦了些,顯得更有棱角。
幾乎同時,後邊也駛來一輛奔馳。
付佳希認得,是俞彥卿的車。
他挨著嶽靳成的車並排停下。
從車裡下來,俞彥卿的淺色短夾克,被他穿得很出彩,窄腰長腿,溫文爾雅。與嶽靳成站在一起,竟半點不輸。
兩人同時向付佳希走去,對對方的存在,都假裝視而不見。
付佳希頭很疼,倍感壓力。
該先跟誰……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