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靳成這傷不危及生命,但那麼深一個創口,還是很怖人的,刀子刺過來時,他反應迅速,手掌抓住刀刃,所以掌心也有一道豁口。
治療中途,他還發過一整晚的高燒,付佳希照顧他,一夜未眠。
次日,嶽靳成受傷
的事竟被泄露,媒體爭相報道?_[(,描述繪聲繪色,誇大其詞,把他寫得似已生命垂危,回力無天。
嶽靳成的工作手機被付佳希拿走,調了靜音。焦睿步履匆匆,神色焦急,“董事會那邊心不安,據說,雲宗總從華南區回來,兩小時後的飛機。”
付佳希在一旁始終沒說話,低頭刷看那些報道新聞。
源頭在一個八卦號,文案應該是統一編纂的。她發現,消息似是而非,有針對性,但沒有任何照片與有價值的線索作證。
付佳希抬起頭,嶽靳成也看著她。
眼神短暫交彙,彼此心有默契。
付佳希冷靜道:“兩件事要做,第一,我們要趕在嶽雲宗到津城前,回到柏豐。第二,官網即刻發布聲明,安排新聞采訪。”
嶽靳成必須“完好健康”地示眾,才是最有效率的公關方式。
焦睿疑惑,“新聞采訪的內容定什麼?”
嶽靳成和付佳希相視一笑。
人心惶惶,諸多猜測之際,柏豐股票開市,以7%的跌幅低開,評論一片悲觀,甚至傳出嶽靳成已離世的浮誇謠言。
嶽雲宗氣勢昂然地歸來,下車後,理了理衣服。
“雲宗總。”焦睿“恰巧”出來門口,“您過來了?”
嶽雲宗皺眉,“你怎麼在公司?”
焦睿從容答,“隨嶽總出差去上海視察,剛回。”
“他,他也回了?”嶽雲宗臉色一變。
“那邊工作忙完,當然要回了。”焦睿目露詫異,“雲宗總,您不會也信了那些無稽之談的流言吧?”
嶽雲宗攜風帶雨一般,疾步衝向總裁辦公室。
“雲宗總,您……”行政還未來得及攔住,雙木門被他用力推開。
檀香入鼻,四周靜寧,新風淨化的細微送風聲輕柔綿綿。
嶽靳成西裝革履,背脊挺直,端坐於辦公桌後,清雋英俊的麵容不見絲毫異樣,目光銳利,蹙眉望向他,眼神如高峰重壓,讓嶽雲宗深感逼迫。
嶽靳成肅穆,腔調極冷,“你在華南區也是這麼做管理的嗎?隨意進出,不講規矩。”
嶽雲宗表情凝重,目光如鷹,試圖在他身上勾出蛛絲馬跡。
嶽靳成適時站起身,身姿挺拔,步伐如常,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
這麼近的距離,甚至聞不到半分藥物腥稠異味,隻有清幽的沉香,很像在滿苑的佛堂,周小筠生前最愛的那一縷香。
嶽靳成逼視他,冷聲發問:“你還有什麼事?”
嶽雲宗訕訕,“我看到新聞,一派胡言,就知道是假消息,回來一趟,是怕哥你受影響,需要我幫忙。”
嶽靳成如寬厚兄長,用力拍了拍他肩膀,“父親泉下有知,我們兄弟齊心協力,一定倍感欣慰。”
拍肩力道,內力足,沒有丁點軟綿。
嶽雲宗渾身僵硬,繼而徹底軟塌。
十二點,柏豐召開新聞發布會,兩件事,
一是對近日紛傳的無稽之談給予鄭重說明,澄清事實,並已查明散播者身份,走法律途徑。
二是,公開重大項目,柏豐將與相關部門合作,致力於衛星互聯網建設,為國家航天事業助力,履行實體企業的社會責任。
柏豐集團的事業高度更上一層樓。
十二點半,發布會結束。
半小時後,股市開盤,集團股價逆勢翻盤,直封漲停板。
同時,網上流傳出一組照片,前幾張,是柏豐參與項目的一些簽約儀式照、科技大樓新址陳設等,彰顯絕對的實力。
最後一張,是嶽靳成與付佳希的合影。
非常生活化的自然抓拍,在滿苑的錦鯉池邊,嶽靳成與她倚靠木欄,相視淺笑。
付佳希隻露側顏,那日了一件淡綠色中式風的裙衫,是周小筠給她選的,清冷出塵,很有氣質。
評論紛紛讚歎,“總裁這麼帥就算了,太太也太太太美了吧!!”
實力與人情牌,打得都非常漂亮。
波折平息,付佳希在家中,不停看時間。
她給焦睿打電話,焦急詢問嶽靳成此刻的狀態。
焦睿走到無人處,低聲告訴,“嶽總在開會,沒有辦法,他離開一周,事項太多,不得不參與。”
做局亦是演戲,一集未完,主角自然要把戲接住。
焦睿沒直接回複嶽靳成好不好。
那他一定不太好。
付佳希忍不住去了公司,落落大方,任誰打招呼,她都微笑回禮。
太太來接丈夫下班,感情真真好。
付佳希站在會議室外,隔著透明落地窗,她向嶽靳成輕輕招了招手。
親昵互動,她甚少有如此張揚的時刻。
與會者見夫人都守在門外了,再彙報拖延也不合適,於是都默契地閉了聲,這場冗長耗心力的會議,才總算結束。
人還沒走完,嶽靳成若無其事地站起身,攜著付佳希走回辦公室。
門關緊,上鎖。
嶽靳成身體陡然往下倒。
“嶽總!”焦睿不敢喊大聲。
付佳希一把將他扶住,這麼強健的身軀,她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竟穩穩的,沒有讓他摔倒。
她抿緊唇,唇色發白,但神色鎮定,“焦秘書,讓行政樓層的同事下班,嶽靳成的專梯關閉監控,讓司機去B3停車場梯口等,不動他的私人車,開你的那一輛。”
安排妥當後,她才輕聲問嶽靳成:“還能堅持嗎?”
嶽靳成神情虛浮,堅持了一整天,又是對峙又是麵對媒體又是開會的,他已經到極限了。
焦睿快步出去,兩分鐘不到,全部安排妥畢。
付佳希扶著他,亦步亦趨往外走。
電梯下降,液晶屏上的數字勻緩跳動。
嶽靳成不太說話,額上一層細密的汗。
付佳希忽覺手感不對,她低頭一看,頓時一片窒息般的
心涼。
扶著他的手,穿過他的臂膀,是一個環圈的姿勢,所以可以摸到西裝外套,已被崩裂的傷口淌出的血所浸透。
她的手指上,有濕黏的血跡,鮮紅,觸目驚心。
從他出事到現在,付佳希都不曾掉過一滴淚。
但此刻,給她的衝擊太大了,一個浪頭打來,幾乎將她的地基全部淹沒。
付佳希哭了起來,無聲的,眼淚一顆顆往下砸。
像火焰,墜落在手背的灼熱溫度,嶽靳成一直記得。
數年過後,每每論起此事,嶽靳成和付佳希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
付佳希避諱得很,不想回憶起任何細節,冷著臉說:“不記得了!他最煩人,累死我了,我隻記得我沒睡過一夜好覺。以後不要提這事了!”
而嶽靳成,卻當是回甘的話梅,至今回味。
“她很緊張我,日夜守著我。陪我一起麵對困境,共同解決難題。條理清晰地部署安排,那模樣太迷人。”
付佳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是不是抖M,這還迷人?我都快急瘋了好不好。”
嶽靳成說,“你是真的愛我,在那一刻,我感受得到。”
付佳希哼聲提醒,“你活著的時候,我肯定愛你。”
“我要死了呢?”
“改嫁!”
“……”
但凡她猶豫一秒,嶽靳成都不會這麼無語。
付佳希捏了捏他的臉,嚴肅認真地“威脅”,“想我繼續愛你,那你就爭口氣,給我長命百歲喔!”
“哦,那你要活到106歲。”嶽靳成嚴謹,將兩人年齡差一並算入,“你在,長命百歲才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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