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昭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鬨翻的打算。
她還沒強悍到可以和所有人為敵,直接艸翻全場揮揮衣袖走人的地步。
所以,暫時地偽裝還是必要的。
她伸出手去,被人扶著出了轎子,跨過了門檻。
路昭一點兒也不擔心拜堂的問題,畢竟劇情在那兒擺著的,現在的新郎官估計還躲在後頭和另一位姑娘卿卿我我呢。
就連剛才踢了轎門迎親的,也不是新郎本人。
果然,進了門以後,根本沒往堂前去,路昭就被人引著去了新房,坐在了喜床上。
什麼鬨新房,是沒有的,外麵的宴席倒是還在進行,隻是既不見新郎官,也沒有新娘,就連雙方的長輩也沒出席,有一種虛假的熱鬨。
沒人敢就此說什麼閒話,至少明麵上是這樣的。
喜房裡的丫鬟語氣冷淡地說了幾句麵上的喜慶話,就自顧自地退了出去。
一時間,房間裡隻剩下了路昭一個人,安靜地能夠聽到燃燒的蠟燭發出的“劈啪”聲。
路昭也沒傻坐著乾等。
人走光後沒了聲音,她就直接將頭上的蓋頭給掀開丟到了一邊。
喜房裡布置得一片紅色,瞧著的確喜慶。
隻是這門親事,可不像是這顏色那樣讓人高興。
路昭“哢嚓”一聲,將手裡拿著的紅蘋果放嘴裡啃了一口。
嗯,還挺好吃的,又甜又脆,汁水豐富,非常可口。
就連顏色都紅彤彤的,一看就是為了今兒這喜事特意挑選出來的,洗得乾乾淨淨。
由於這親事辦得奇奇怪怪,也沒人拿走蘋果,路昭就乾脆讓它發揮掉所有的價值,填了自己的肚子。
成親這一天,新娘子絕對是不怎麼好受的,一大早就要被人從被窩裡挖起來打扮。
為了中間不去方便,連水都不能多喝幾口,更彆說是吃飯了。
所以,路昭這會兒肚子裡也是空空如也,吃了個蘋果以後,不但沒能解餓,反而更饞了。
她這個新娘沒人重視,當然也不會有什麼特意做好的飯菜給她送來。
好在桌上就有放著的點心和喜酒。
路昭也不嫌棄,從空間裡拿出了些熱騰騰的食物,就著桌上的東西,吃了個乾乾淨淨。
一路上不停叫喚的肚子,到此時可算是舒坦了。
吃飽喝足,路昭也有了精神開始好好想想自己的處境。
她這次抽中的角色,依舊是炮灰中的炮灰。
路昭本身是非常親睞那種沒多少存在感的路人甲角色的,奈何每次都不能如願。
上次成了喜歡男主的堂妹,這次又成了女主的嫡親妹妹,還直接代替女主嫁到了男主府上。
想也知道,人家是男主。
一個女配居然嫁給了男主,占了女主的正妻位置,能有什麼好下場嗎?
當然不可能。
後來邊境生亂,胡人入境,一路打進了京城無人可擋。
女配就成了沒命的炮灰,給女主讓出了位置。
要讓女主成為低了原配一頭的繼妻?那也不行。
於是,死去的女配成了當初設計代替姐姐嫁進府上的壞人,這門親事本來就該是姐姐的。
反正人都已經死了,存在也被抹消,女主進門隻是回到了她本來應該在的位置上,所以當然還是原配正妻。
可事實上呢?
這門親事根本就不是女配願意的。
男主此時名義上隻是個隨時會死的病秧子,在外名聲不好,甚至有克妻的傳言。
總之,但凡是疼閨女的,誰都不想把孩子往他府上嫁。
然而實際上,他這個看著像是會掛掉的病弱王爺,卻是當朝神秘的麵具攝政王,與皇帝分庭抗禮。
為了放鬆皇帝的警惕,才會偽裝成這個樣子。
你說你為了權勢,那就好好地去走事業線唄。
可人家不,私底下還跟女主發生了一係列的交集,不知不覺生出了感情。
你說這是真愛,那就跟人好好談唄。
可人家還是不。
回來後想方設法去提了親,卻不跟女主說自己的身份。
於是,女主就不乾了。
她喜歡的是那個厲害的攝政王,誰要嫁給一個短命的病秧子王爺啊。
好吧,正常人這時候,想到的可能是,既然攝政王那麼厲害,我不是能借勢推了病弱王爺的親事嗎?反正這王爺有跟沒有似的,肯定不敢觸攝政王的黴頭啊。
可她也不。
她把自個兒的妹妹推了出去。
偏偏家裡的長輩跟腦子有坑似的,明明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妹,偏寵也不應該太誇張吧?
可她家妹妹就跟個庶出的小可憐似的,這樣的親事,都能落到她頭上,就為了保住受寵的姐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女配無法反抗父母的決定,隻能委委屈屈坐上花轎,嫁進了王府。
男主當然也知道了替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