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聽,就放鬆了許多。
就連石衙的死狀他們埋葬時都看到過了,還會怕沒血的嗎?
看來,應該就像是睡過去了一樣吧。
三人鼓足了勇氣,還是打算進房間去看看,至少要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彆確認一下幾人是真的沒了。
否則,之後都不知道該怎麼去想。
趙去病對他們的決定是沒有任何意見的,隻是跟著大家一起行動。
齊小樂的表情卻比路昭剛剛還要奇怪。
他同情地看了三人一眼。
他情願看石衙那種情況,也不想接觸這次的三個犧牲者啊!
現在他都覺得手上碰到了那條胳膊的地方怪怪的,就跟摸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似的。
曾老爺子三人卻沒想那麼多,很快就進了屋子。
剛一看到倒在地上的三人時,果然鬆了一口氣,沒發現什麼凶殘的畫麵。
可很快,就發現了不對。
首先引人注目的就是放在舒淳身上的那條胳膊。
一看那模樣,就是直接從她身上被弄斷了的。
可一點兒血也沒有!
再之後,要發現幾人變成了充棉玩偶的事實,就沒有那麼困難了。
便如齊小樂所想,這三人臉上頓時露出了驚嚇的神情。
發現隊友死了,還算正常。
可發現對方變成了玩具!
這簡直讓人心裡發毛啊,比死亡還要可怕!
特彆是那三人的麵貌還栩栩如生,瞧著和活人彆無二致的時候,傷口處露出來的棉絮,就更是讓人覺得驚悚了。
“走吧,先各自找個房間休息,等明天天涼了再作打算。”
路昭見他們已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就直接宣布要回去睡覺了。
昨晚就聽了一晚上的“牆角”,睡了沒多少時間。
今天又是一番戰鬥,休息時間也不多。
第三晚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呢,她可不打算兩眼惺忪地去迎接挑戰。
“我……我還是跟你一個屋!”
齊小樂連忙說道。
說完後,跟在路昭後麵就往前走。
趙去病也一言不發地出了這個房間,準備自己找個房間歇了。
他本來就一直表現得很不好接近,今晚又和那小鬼好一番戰鬥,如今身上的殺氣都還沒完全收斂,看上去更加冷漠可怕了。
曾老爺子略一猶豫,就不敢上前跟著他。
想到雞鳴聲以後算是安全時間段,才勉強說服了自己,單獨睡一個房間也沒事。
總比……和另外兩個不知道真實狀況怎麼樣的年輕人待在一起好啊。
一想到這兒,他就飛快地離開了這裡,找了個房間睡了。
剩下的那兩個年輕人也沒有留下對這些“玩具”做什麼手腳,更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妥,就如正常人一般,一見大家都要回房休息,就害怕地趕緊躲出了這個躺著“假人”的房間,找了另一個空房間,兩個兄弟待在一起害怕地歇下了。
等到早上□□點的樣子,大家又才醒來,陸陸續續出了臥室,到樓下吃了早餐。
商量了一下,還是把樓上的那三位抬了下來,跟石衙一樣挖坑埋了起來,也算是入土為安了。
三人的重量,也真的就像是充棉玩具一樣,變得輕飄飄的。
哪怕是曾老爺子這樣體製不算強的老年人,不去考慮手腳麻利程度的話,都可以一手拎起一個走動。
外麵的雨卻還沒停下,依舊跟前兩天一樣大,隔著雨幕都看不清遠處的風景了。
舒淳三人的身體一抬出去,接觸到雨水,才顯現出與他們那跟活人一模一樣的外表不同的“內在”特質。
雨水一接觸到他們。
幾個大活人身上的水跡,就順著麵頰滾落了,隻衣服和頭發容易打濕。
可舒淳他們三個,雨水卻不會順著皮膚滾落,而是直接滲透進去。
因為雨勢過大,沒一會兒,這幾具身體的重量就變重了些許,像是裡麵的棉浸透了水分,變得沉重起來。
觸摸著也是濕噠噠得透著水。
那看著像是活人的臉,也變得腫脹起來。
連眼皮好像也被這鼓脹的狀態撐起一些,露出了裡麵小半個眼球,看著就仿佛他們半睡半醒。
更嚇人了!
大家加快了動作,將他們埋了以後,就趕緊回到了屋子裡。
換洗了身上被淋濕的衣服,大家再去了儲藏室。
昨晚路昭和趙去病藏身的地方外,被小鬼踢落的那些東西還在,而原本正對著門口的那把椅子上,消失了的玩具熊果然又回來了,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裡,直勾勾地盯著門口。
本來就覺得坐在這裡的這隻玩具熊有些嚇人,經過昨晚親眼見識到它“活”過來以後,就更是這麼認為了!
第一天的玩具熊,渾身是灰地坐在這裡,仿佛很久沒人碰過了。
第二天再來看,它身上的灰塵消失了不少,像是有人拿出去玩過,拍走了上麵的積塵。
今天再來看,玩具熊的腦袋上,出現了一個破開的口子,露出來了一部分棉絮狀的物體。
可顏色……卻是染著些紅的。
幾人的眼力都不錯,這種明擺著的位置,一眼就能看見了。
隻是一部分人看了以後更加害怕,不由得往後就退。
一部分人卻更加直接,往前走去查看了。
路昭當然是屬於後者。
她幾步就走到了椅子旁邊,低頭向玩具熊頭上看去,像是發現了什麼,正打算伸手去檢查。
曾老爺子趕緊道:
“彆!”
路昭抬頭看向了老爺子,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是發現什麼不正常的地方了嗎?
曾老爺子倒沒有什麼發現,他隻是猶豫著說道:
“這個,不是說碰到它會有危險嗎?之前石衙那個小夥子就是……你,你還是彆上手去碰了,萬一,萬一它找上你怎麼辦?”
另外兩個年輕人顯然也是這麼想的,紛紛跟著點頭:
“對啊對啊,你還是彆碰了,我們也彆來這裡了,躲房間去待著吧,儘量晚上活過去。
鎮上的人知道我們上山了,一直沒見人下去,一定會找人的!
說不定很快我們就能得救了,你……你還是彆去得罪它了,萬一被它找上去,那可不是說著玩兒的。”
他們倆看上去是真心實意地在為路昭擔心。
看上去仿佛真的就是很正常的活人。
路昭搖了搖頭:
“沒事,昨晚我們都跟它和那小鬼打過一架了,捅刀子都不止一次,碰一碰已經沒什麼了。
不說彆的,這腦袋上一刀,可就是齊小樂劃破的。”
身上那些破損的地方,她和趙去病可沒少下力氣。
那小女孩身上的傷痕好像會自動痊愈。
可這玩具熊身上被劃開的口子,如今卻還在,露出了裡麵填充的棉。
聽她這麼一講,曾老爺子他們麵上的表情不僅放鬆不了,還更擔心了。
石衙就輕輕捏了捏,便成了那樣子。
路昭他們三個不僅動手,還動刀子了,那還活得下去嗎?
就是齊小樂,之前樂嗬嗬地沒想太多,這會兒被路昭一提起,看著玩具熊腦袋上那一道口子,心裡都不免心虛了幾分,總覺得這玩具熊的眼睛不是在看門口,而是在看他了。
路昭說完以後,就直接上手了。
稍一撥開上麵的布料,就看到了裡麵的場景。
玩具熊的內部的確都是填充棉花,可頭上這點兒紅色,沾到的卻不是昨晚打鬥時留下的血,而是……
多半屬於石衙。
因為,玩具熊的耳朵部位,正填充著另一種物體——一雙仿佛是從誰頭上割下來的人類耳朵!
他們這些人裡,唯一一個沒有了耳朵的,不就是第一晚便死去的石衙嗎?
“死亡時間無法確定,但應該是在血液流動的情況下取下來的。”
路昭看這邊的時候,趙去病已經檢查了玩具熊靠近他那邊的耳朵,然後得出了結論。
路昭也沒問他是怎麼知道這些的,隻點了點頭便是了解。
這麼說,這雙耳朵還是在石衙“活著”的時候,就割下來的。
然後,石衙才徹底被嚇死。
難怪他當時看上去那麼驚恐。
可不是嗎?
又怕又痛,還沒有人知道,就這麼在黑夜裡默默地等著自己死去了。
唯一一個在旁邊的,卻是要他命的怪物。
路昭收回了手,看了一眼安安靜靜坐在這裡的玩具熊:
“走了,繼續休息,養精蓄銳等今晚到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