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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樸實無華的空房間,在這一刻突然像是變成了變形金剛,牆壁上就這麼不停地扭動著各種複雜的零件構造。
這種動靜,持續了快十多分鐘,才突然停了下來。
然後,他們的麵前多了一扇門,門上掛著一個小小的木牌子,上麵用黑色的油漆筆,十分隨意地寫著“判決屋”三個大字,字跡還有點兒醜醜的。
同時,一道光幕出現在門前。
圓溜溜的身影並沒有出現,隻有一行行文字迅速地浮現出來:
“判決屋——
判決屋裡有一麵大鏡子,據說可以照進人的靈魂。
經過了鏡子屋闖關的你們,現在究竟是本人呢,還是鏡中影的替身?
現在,請諸位依次進入判決屋內。
當本人走進判決屋,鏡子會出現在房間外。
剩下的人需要判斷,屋子裡的人究竟是自己的隊友,還是冒牌貨。
確定是真,等待倒計時結束放人出來。
確定是假,則敲碎鏡麵,徹底殺死你認為的‘鏡中影’。
每個人的審判時間為三分鐘。三分鐘沒有得出結果,判決屋自動放人出來。
判決屋關卡結束以後,開始統計第二關‘人影憧憧’的最終結果,包括鏡子屋關卡的通關人數(鏡中影代表的人數不計算在內)。
小心!
如果判決屋後,隊友中還混有鏡中影的替身,第二關‘人影憧憧’直接算作失敗。
現在,請大家按照名單順序依次走進判決屋。”
文字下方,正是他們九個人的名字。
排在第一的便是路昭,緊接著是姚非愈,第三個卻是曾一岑,接著分彆是焦冬玉、安浩誌、董婉萱、齊小樂、孟濰、劉駿。
看來,是按照之前出鏡子屋的順序來的。
從安浩誌到孟濰,他們四個幾乎是同一時間出現的,要不是現在的名單,還真不知道誰在先誰在後。
劉駿卻是緊隨他們之後突然冒出來的,都知道他是最後出現的。
“那我就先進去了。”
路昭對著自己的隊友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廢話,直接上前去,推開了那個寫著判決屋的門。
門上沒有把手,也沒有門鎖,輕輕一推就開了。
除了路昭以外,就站在不遠處的其他人,居然看不到屋子裡具體有什麼。
路昭才剛一走進去,那扇門就自動關閉了。
外麵的人再試著推動,卻沒有了動靜,仿佛直接關死了。
一麵鏡子在此時突然出現在了外麵的房間裡,鏡子裡的人影,正是剛剛才進屋去的路昭本人的樣子。
她此時正百無聊賴地四處張望著,像是在觀察周圍的環境。
看了一圈以後,沒發現有什麼,又隨便找了個角落,閉著眼睛坐著就當是養神了,看上去還算輕鬆愜意,沒什麼好緊張的。
屋外的八個人,卻比她這個當事人要緊張多了。
眼看著鏡子右上角已經出現了一個三分鐘倒計時的標誌,幾人連忙討論起來:
“怎麼樣?到底是真是假啊?你們能認得出來嗎?”
最先說話的是董婉萱,她問的卻是焦冬玉幾人。
畢竟比起他們幾個後加入隊伍的隨機隊友,焦冬玉齊小樂他們明顯跟路昭是認識的,這才提前組好了隊伍,連之前過關過程中打交道,看上去也很親近。
齊小樂輕輕撓了撓臉,說到:
“是真的把,小路她可厲害了,排行第一的大佬,還能被鏡子給困住?出來的肯定是真的啊!”
他還真就是這麼想的。
齊小樂自認做不來那種燒腦分析的事兒,他走的也不是偵探的人設啊。
但他從小直覺就挺準的。
以前的那點兒本來不算太誇張的小運氣,到了神奇的直播間世界以後,仿佛被放大了,直覺就更準了。
反正他對小路大佬的親近還在。
雖然分析不出來什麼高大上的理由,可他就是覺得,咱大佬這麼厲害,還能被鏡子給困住?
不可能。
出來的絕對是真人!
見識過路昭實力,並且還算是被她帶飛過的安浩誌和焦冬玉顯然也是這麼想的。
然而,曾一岑他們不這麼想啊!
這麼大的事兒,你就這麼幾句話,便想讓我們相信?
搞笑呢!
就是董婉萱,也覺得有點不大靠譜。
孟濰說道:
“我們也想相信她是真人而不是鏡中影,但你們總要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說明才有說服力吧?
畢竟關係到整個隊伍的積分,我們不可能就這麼簡簡單單讚同的。”
本來還有些搖擺的董婉萱,一聽孟濰這麼說了,神奇般的突然就堅定地相信了齊小樂的話。
孟濰有問題,不是個好東西!
他說不,那就是對。
他說對,那就肯定是錯的!
董婉萱的判定標準,竟然比齊小樂還要飄。
孟濰當然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地給人當了一回“證明材料”,促成了董婉萱的站隊。
他說完以後,隻看著齊小樂等人,並沒有催促,像是在證明他的確沒有咄咄逼人的意思,隻是有理有據為大家好。
曾一岑什麼都沒說,站在那裡仿佛沒有任何立場。
房間裡一下子就變得安靜起來了。
判決屋裡的路昭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依舊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要不是知道不可能,這靜止的畫麵都要讓人以為是不是卡住了。
畫麵當然不可能卡住。
判決屋外麵的安靜也會被打破。
眼看著倒計時已經快過去一大半了,劉駿突然說道:
“不能確定的情況下,不如直接打碎鏡子,判定為假。
反正規則裡隻說了最後隊伍裡不能出現‘假’,又沒說必須所有‘真’都要被留下。”
他臉上的傷疤都還在,看上去十分可怖,加上這陰沉沉的語氣,更是給人一種如同殺人凶犯的感覺。
其他人此時的注意力卻不在他的表情上,而是注意到了他說的內容。
對啊!
規則裡隻說了隊友中不能混入鏡中影,一旦出現,整個第二關都算作失敗了。
可是,又沒說如果真的被判斷成假的會有懲罰。
這樣一來,直接簡單粗暴地把所有不能確定的目標都定為“假”不就行了嗎?
至於被判定為“假”會有什麼結果……
敲碎鏡子,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當然,是對於現在正被照在鏡子裡的那個人來說。
按理說,這辦法是有些走偏門,可不得不說更加簡單方便。
但是,在場的大多數人,卻是麵色一變,非但沒有高興,還忌憚地看向了劉駿。
就連齊小樂這樣的粗神經,這會兒都反應過來了,直接說道:
“呸!想得美!還有,你是最後一個進去吧?
怎麼,想把前麵的人全都弄死,最後剩你一個,都不怕有人敲碎鏡子了是吧?
什麼破注意呢!”
對啊!
本來就感覺不太好的人,聽了這話,更覺得不對了。
敲碎鏡子後,被判決的人說不定就死了。
如果按照劉駿的說法,他把前頭的人全都弄死,那還用得著怕誰對他下手?
可就算是這樣,曾一岑和孟濰看上去都不像是很擔心的樣子,隻提醒道:
“先彆急著跟他糾纏,時間都快到了,還是快判斷路昭到底是真是假吧!實在不行,隻能敲鏡子了!”
孟濰更是往前走了一步。
但也隻有一步而已。
鏡子前突然站了一個人,直直地盯著他。
那目光有如實質,直接將孟濰定在了原處,一時間竟不敢往前挪動下一步了。
“想敲鏡子?嗤,來。”
站在鏡子前的正是姚非愈。
他身上還穿著之前的衣服,在鏡子屋裡被弄得破破爛爛,跟乞丐似的。
被血跡浸透了的地方,有一些已經開始乾涸了,像是硬紙板。
臉上還有幾塊沒有擦過的烏紅的汙漬,身上更是一股濃鬱的血腥之氣,隻握著匕首簡簡單單地站在那兒,就有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他本人甚至沒有表現出這種氣場的意思,隻隨意地一站,看他那渾身又臟又破的樣子,不明真相的人都要以為他虛弱得快要被風吹走了。
可就是這麼一副模樣,還真沒有人敢上前去試一試。
沒錯,這樣子看著是慘烈。
但看著也很滲人啊!
絕對是個狠角色!
孟濰不甘心地停住了腳步,喊道:
“你不能這樣不講道理,總該給我們一個判斷的證據吧?”
“憑什麼,”
姚非愈可不是會跟他講道理的人,隻抬眼看過來,
“實力決定一切。你要是能動手,就不會隻站在那兒叫囂了。既然沒那個本事,那就隻能聽我的。”
說完以後,連看也不看孟濰一眼,就站在那兒移開了視線,仿佛什麼都不在意了。
可誰都知道,但凡有人這會兒真上前去打算敲碎鏡子,絕對會被他手裡的匕首戳上幾次的。
三分鐘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在對峙之中,很快就過去了。
“哢噠。”判決屋的門發出了一聲輕響。
鏡子裡的路昭仿佛感覺到了什麼,睜開眼睛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朝前走,仿佛要從鏡子裡走出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