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樂山這個人,說得難聽一點,就是社會的渣滓。
他整日遊手好閒,靠著老母親的退休金混日子,他的母親於三年前過世,便更沒有人管他,那套房子也是他母親給他留下來的,若不是還有這套房子能給他一個安身之所,他早該流浪街頭了。
他在社會上混,三教九流的人認識多了,社會關係調查相當困難。這人還有不少的案底,一般都是一些小偷小摸,還有女生對他的騷擾指控,這種人的手腳不老實,看見了什麼東西都心底癢癢,想去摸一摸。
據盛華小區裡的目擊者說,韓樂山在案發的前一天就自己一個人外出,不知為何一路去到了省外,隨後才看見儕黎帶著個女孩子從屋裡出來,之後那女孩再也沒有出現,都是儕黎一個人住著。
至於那個主謀,在那段時間裡確實也有人目擊到他的身影,仇殺的可能很大。
小區裡的老人們平日一起活
動,好得跟一家人一樣,算是看著韓樂山長大的,往日裡見他母親一個人帶孩子不容易,也多有幫襯,隨著韓樂山越長越歪,算是已經對他失望透頂,可忽然聽見人死在了外頭,還是挺唏噓的。
他們對前來問詢的警察知無不言,對於他們詢問起儕黎,隻說這是個好孩子,一開始見到韓樂山拉著他一起,還害怕韓樂山把那些歪風邪氣給帶到儕黎身上去了。
不過他們好像也才認識不久……
儕黎的話,看起來他應該跟這起案子關係並不大,也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他甚至不知道韓樂山已經出事了。
至於那個女孩子,說是韓樂山才換的新女友,他直接就把人帶回家裡住下了。
一切看起來都沒有問題,該問的該查的貌似都沒有遺漏,他也沒有說要懷疑儕黎的意思,可詹正青還是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存在著違和感,卻怎麼都找不到。
按理說他現在應該把精力放在酒店的案子上,不該再去深究。
想到這裡,詹正青伸手捏了捏眉心,覺得有些棘手。
案發現場人太多了,消息確實沒有完全封鎖住,造成的社會影響很大,上麵要求儘快破案。
不過從案發到現在都還能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導致辦案組的人壓力很大。
原本好好的人突然就變成了腐屍……
詹正青腦中忽然閃過點什麼,沒能抓住。
而儕黎在下車後,本來還滿心期待著明天與詹正青再見,等到了樓梯間,才往上邁了一步,他猛地便清醒過來了。
該說一回生二回熟嗎,他這會兒居然感覺自己已經產生了點抗性。
而且……
他頓了一下,對一號說:“我怎麼感覺……這效果沒下午那時候那麼好了。”
說得再俗套一點就是,他在這場“熱戀”中陷得沒那麼深了。
這種感覺很微妙,不太好描述,他總感覺自己要是再跟詹正青相處久一些的話,他的“戀愛腦”作用會逐漸減退,直到他跟現在一樣,徹底清醒過來。
詹正青說韓樂山死了的時候,他也知道自己的反應不對勁,可那會兒他連演都沒法演,看來這也是“戀愛腦”的一個要命的地方,又或者說是,他沒法在“戀愛對象”麵前撒謊。
至於後來的問的一些問題,比如問他為什麼會借住在這,他都用“私人原因”混過去了,如果能清醒過來,那麼就不會這麼被動。
一號:“不是你的錯覺。”
確實是儕黎感覺到的那樣,隨著病毒的入侵,“戀愛對象”的抵抗力會越來越弱,也就是說會對儕黎越來越著迷,而與之相對的,儕黎會變得“冷漠”,從這場戀愛中抽身而出。
這樣也合理,不然如果儕黎一直都是那種戀愛腦的狀態,這不得兩情相悅,然後直接在愛河裡麵溺死,還做個屁的任務,通個鬼的關。
所以它才說這個技能雖然很好,但是一旦搞不好的話會變得非常麻煩,變相的就給副本加上了時間限
製,因為這個技能▎▎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副本拖的時間約久,難度就會上升得越多。
出現某些極端情況的話,人身自由都可能被限製,那時就真的隻能被困住,無計可施了。
更可怕的是在這期間那種對儕黎的“迷戀”程度還會繼續加深,不會停止。
它假設了一下都覺得大事不妙,無論多少數據都算不出要是真到了那種情形,感染了病毒的那人會變成什麼樣,精神世界能崩壞到什麼地步。
一號:“我隻能說,抓緊時間。”
不然一定會有十分深刻的領悟。
也好,反正這隻是新手的第一個副本,長點教訓有利於以後的發展。
儕黎顯然沒想得那麼深,他巴不得自己從此“斷情絕愛”。
他對一號說:“我也想抓緊時間,那你倒是給我點提示啊。”
“你已經在接觸真相的路上了,”一號說,“至於線索,你屋裡頭的就是。”
儕黎按在門把上的手一頓。
……媽的,把他屋裡有個“安娜貝爾”的事情給忘了。
如果不是擔心對方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折返回來反把他嚇個半死,他早就把這邪門玩意兒扔外頭了。
可既然一號都說這是關鍵,那他真沒辦法。
儕黎沉默著,緩緩將門推開了,門一開他就微微皺起了眉,映入眼簾的景象沒什麼倒沒什麼不對,那“人偶”還是靜靜的坐在椅子上,長長的頭發垂下,半闔著眼睛,如果不看他的手被反綁在椅背上係了個蝴蝶結,看著還頗有幾分歲月靜好的感覺。
一號不能像上次那樣實時監控白哥的動向了,所以儕黎並不知道對方到底有沒有動,他出門前確實是把繩子又捆得結實了一些,還特意留意過對方動作的一些細節,包括椅子擺放的角度等,如今觀察下來也都對得上。
讓他皺眉的是這屋子裡的味道,他總覺得多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轉了一圈,發現是從白哥身上散出來的。
那香還挺好聞的,他形容不上來,有點像是某種木質燃燒後染上的淡淡焚香的味道。
可這怎麼會滿屋子都是呢?這啥,人形強效香薰?
“……”
看著儕黎貼著“人偶”上下嗅聞的一號,一時間不知道他是真怕還是假怕,似曾相識的欲言又止。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