儕黎重新坐在電腦前,將自己的臉映入直播界麵時,他看見有不少彈幕問他剛才去做什麼了。
他當然沒有理會,自顧自地便開始了下一個環節。
他點開評論區,順著最上方的評論一路往下念,卻越念越感覺哪裡不對勁。
[在下不才,對人類哲學略有研究,有名叫弗洛伊德的人類曾經說過,人類的精神由三部分構成,本我、自我和超我,前兩部分我都有,我覺得你能給我第三部分]
[親愛的,今天我又複習了華國人類曆史,夏商周秦漢,下一個是北朝,你等一下,等著北朝]
[挺好,之後會當回頭客,感覺給的量挺多,口感也還行,滑膩不腥,性價比高,美中不足是客服態度不好,我說不行還故意頂撞我]
儕黎念完幾l句,好像隱約品出了什麼,又好像沒有。
畢竟這些話讀起來都挺正常的,就是放在這裡顯得十分莫名其妙。
“雖然晚了一點,但還是想過一下人類的端午節,”他帶著疑惑繼續念道,“粽葉、糯米、蜜棗都準備好了,還有一樣東西就交給你了,你就準備……”
“……準備艾草吧?”
儕黎念完這句,總算是猛然間頓悟到了其中的深意,他的臉一下漲紅了,回想剛才讀的評論,真是沒有一句清白。
什麼、什麼東西??
為什麼發的都是這種評論?!
‘可能是有一些特殊的喜好吧,’一號樂道,‘或許就是想看你現在這種表現,我還在想你要讀到第幾l句才能反應過來。’
‘你、你倒是提一下我啊!!’
‘多好看啊。’
一號說著,顯然它跟這些觀眾的喜好差不多。
儕黎隻覺得自己被狠狠地捉弄了,他倒希望自己不要有所察覺,這樣即使心裡感到奇怪,也能正經地繼續讀下去。
如今離直播結束還有大半個小時,他還要硬著頭皮往下念。
他念得磕磕巴巴,被迫說出那種讓他羞恥不已的語句,活像是被玷汙了一樣。
一號:‘我建議你努力克服一下,之後都要直播,你不至於每次到了這個環節都這麼艱難吧。’
儕黎已經不想理它了。
他滿腦子都是各種糟糕的詞彙,燥得他竟出了一頭細汗。
神經病!神經病啊!!
這是什麼惡趣味!!
他現在都沒覺得有那麼恐怖了,隻覺得荒謬。
問題是這些評論,明明就是對方故意這麼說的,可當他念完,自動理會後,反而又像是他自身思想有問題一樣!
他被這麼搞……也就算了,不知道孟易雲他們那邊是什麼情況,如果女生被這麼對待的話,那他還挺生氣的。
等等,要是萬一隻有他一個人是這種待遇怎麼辦?
應該不會吧?
直播結束後,儕黎真是滿頭大汗,感覺比先前運動一小
時還要累,他倒是想要努力在評論裡找點正經的,結果發現堪比大海撈針。
他都無語了。
這到明天交換情報的時候,要他怎麼說出口啊!
難道要問“你好,請問你們直播的時候評論是正經還是不正經?”
又或者說去問“你好,請問你家裡有狗嗎?”
……對了!還有隻狗!!
儕黎一下想起還有隻狗,趕緊跑到那房間門口。
這都快一個多小時了,“狗”居然還在刨門,仔細聽的話還有些嗚嗚咽咽的聲音,像是委屈極了。
對方的爪子要是利一點,這門搞不好真要被它刨穿了。
儕黎深吸一口氣,做好心理建設,去推門的時候,明顯感覺有重物在後麵擋著,才推開一條縫,“狗”直接便順著那條縫鑽出來。
剛才他被嚇了一條,隻見是個男人身上長了耳朵尾巴,沒能仔細觀察它,現在一看,發現這還是隻“大型犬”。
它蹲坐著,光著腳,脖子上還套著黑色的項圈,長長的銀鏈拖在地板上,尾巴在身後掃來掃去。
如果站起身來的話,可能得有兩米,長得也壯,儕黎感覺自己能被它一拳打死。
另外就是,這狗的樣貌實在俊,明明是這麼好的皮相,卻又因它那雙赤紅的雙眸跟野獸的特征,而帶上了強烈的非人感,增添了幾l分野性。
“狗”似乎不會說話,行為也跟野獸似的,一直拿手輕輕的扒拉著儕黎,耳朵壓低了一些,可能是覺得自己剛才被儕黎關起來是因為做錯了事,可它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儕黎此時產生了劇烈地心理活動,現在他那個被動沒有觸發,就因為對方是“狗”,不能算人?
他還想起守則第三條,說有時遇到不理解的東西不要試圖理解,不能用自己的理解是指這個?
好、好抽象啊。
儕黎看著它的眼睛,又沒法真把它當狗。
他從它的眼睛裡感受到了強烈的依賴跟善意,仿佛就跟真的犬類一般,全身心地愛著他,一時沒忍住,摸了一把它的頭,毛茸茸的耳朵擦過他的手心,手感好極了。
“狗”高興極了,一直蹭他,跟之前一樣想要往他身上貼,要不是他推拒的態度強烈,早被壓在地板上一頓狂舔了。
儕黎不知道它的名字,也不好把它叫“狗”,便給對方起了個名字,叫小黑。
話一出口,便遭到了一號的嘲笑。
因為他上個副本才給了以為是人偶的溫慈一個叫“白哥”的代稱,十足十地凸顯了他貧瘠的起名品位。
儕黎剛想罵回去,又聽見一號說:“你該確認一下這狗要不要遛。”
“如果是要遛的話,那場麵不要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