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看那猙獰的蛛軀,朱彥毫無疑問是個美人。
他跟人類一樣的身體與健壯無關,卻不會顯得歸於纖細,流暢的肌肉線條跟輪廓賞心悅目。
他的美是無關性彆的純粹,卻不會讓人將讓誤認作女性。
而這樣的他居然對儕黎說,要給儕黎生孩子。
這帶來的衝擊可想而知。
不過現在能喘氣的隻有他們倆,再加上一個在儕黎腦子裡的一號。
所以被衝擊到的應該隻有一號,若是它有人形,這會兒該瞳孔地震了。
它是真倒吸一口涼氣了。
朱彥怎麼看都是男的,生孩子??怎麼怎麼生??
不說彆的,要是他真跟儕黎發生了點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自己就隻能在一邊看著全程圍觀。
難道它也成了他們py中的一環?
而且人跟蜘蛛是要怎麼……是在哪個地方……
不不不,它怎麼也開始想這些有的沒的了,一定是被儕黎影響了。
一號還來不及勸儕黎三思,或者說它麵對這種狀態下的儕黎從來都是吃癟的一方。
那邊朱彥的話音剛落,儕黎便道:“好!”
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一號:‘不是,你等等啊!!’
儕黎等不了半點。
他此時的心理活動不用猜都能從臉上看出來,那就是“他居然願意為我生孩子,他好愛我!”
朱彥笑起來了,他愛不釋手地摸著儕黎的臉,剛要開心的說什麼,表情卻又一下陰沉下去。
他難過地說:“我想給你生孩子,可是我生不出來。”
“我為什麼生不出不來……不對,我本來就,本來就沒有辦法生……”
他病態地喃道,蜘蛛的八足在地麵焦躁地踱步。
儕黎根本沒在怕,他感覺朱彥真可憐。
他說:“沒關係的,生不了也不要緊,生孩子很痛,我不想讓你痛。”
人類的話語像在憂愁的蜘蛛嘴裡灌蜜,令朱彥又暈暈乎乎的了。
“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都聽你的。”
他像是突然得到了心儀玩偶的孩子,因為太過喜愛,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餓了嗎?應該餓了吧?”
“你之前是怎麼活下來的?這麼小,一定吃不飽吧?”
“我以後會好好地養你,好好地喂你,儕黎,儕黎,你想吃什麼?”
朱彥說完,居然眼睛眨也不眨地從自己手背上撕下一塊肉,頃刻間鮮血淋漓。
他拿著那塊血淋淋的肉,要喂給儕黎。
儕黎在“戀愛腦”的作用下什麼事都乾得出來,朱彥要給他吃自己的肉,他感動得眼淚汪汪,乖巧地張嘴就要吃。
可他身體的本能反應是控製不了的,那股血腥氣衝進鼻子,他頓時就乾嘔了幾聲。
朱彥一驚,立
刻就將那塊肉扔了,去查看他的情況,隨後才想起,人類很嬌弱,貌似是吃不了生食的,不然很容易得病死掉。
他的心都要碎了,不停跟儕黎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對,我這就給你找彆的食物。”
儕黎扒著他的手要查看他剛才撕裂的傷口,發現蜘蛛的自愈能力驚人,才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那個傷口就已經恢複如初了。
朱彥一邊為不能用自己的血肉喂養儕黎感到遺憾,一邊又為儕黎擔心自己的舉動感到欣喜。
他的心滿漲著,那種他卻從未有過的甜蜜感覺好像都要溢出來了。
之後的十幾天,儕黎一直被朱彥養在這個巢穴裡。
朱彥將他照顧得很好,就算是對待眼珠子也不會比他更愛惜,竭儘所能的要讓他生活得更好。
除了出去找食物,考慮到外麵會很危險,所有沒有將儕黎帶上之外,朱彥幾乎時時刻刻都將他抱在懷裡。
也是多虧這種高強度的貼貼,儕黎很快就“脫敏”,雖然有時還是會為朱彥晃神,但理智確實恢複了一大半。
他通過這段時間的見聞,知道了很多事情。
首先便是這座巢穴的結構,讓他難以置信的是,他居然是在一顆樹裡。
應當是有顆榕樹異變進化後,軀乾裹挾了一棟廉租公寓樓,然後這裡又被朱彥打造成了宛如蟻穴一樣的巢窟。
這裡隻有唯一一個入口,那就是位於公寓底部的一個樹洞,那裡平日被朱彥用厚厚的蛛絲封住,隔絕了外界善變的氣候與風雪雨水。
儕黎觀察過外頭的環境,儘管看不太真切,外麵確實是生存環境惡劣。
他不知道朱彥每次出去,都是從哪裡獲得食物,還有一堆人類用品的。
還有一點就是,這隻蜘蛛雖然有腦子,但是他的腦子不太正常。
他有意無意地試探,通過朱彥話語中透露出的信息再稍加猜想,推測了個大概。
在蜘蛛的族群中,同類互食的情況經常發生。
它們跟螳螂一樣,通常是在交/配過後,雌蛛為了產卵,讓卵更加強壯,還為了抵禦之後可能出現的入侵者,它們便會將公蛛吃掉,獲得更多的能量。
這是它們的習性,是千百年來進化演變而來的結果,為族群延續,基因驅使著它們這麼做。
可在異變之後,情況似乎發生了改變。
朱彥不知道自己是否正常,或許隻有他是族群中的異類。
他模擬出了人的形體,學習人的智慧,好奇人的情感,他學了個懵懂,卻明白,那隻尋味找來的雌蛛,他一點也不喜歡她。
可雌蛛肩負繁衍重任,天生就要比雄蛛強壯許多,他有辦法反抗。
那隻雌蛛壓製著他,要跟他交/配,要把他吃掉。
他一點也不想死,自然是奮力掙紮。
雌蛛一時不察,中了他的毒,逐漸虛弱起來,反過來被他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