儕黎是覺得沒有必要,可他需要借這個時機,下去找一趟薑文東,對他表態。
他說自己答應了薑文東的請求,會將裝置在這幾天帶出去,其餘的沒有多說。
隨後將朱彥的血跟頭發交給了包天和跟路樂心,讓他們完成任務,便迅速上來,想著朱彥嗅覺敏銳,特地去用水衝了兩遍。
他又等了一會兒,朱彥便回來了,說現在便要帶他出去。
“這麼突然?”儕黎有些驚訝,“我還以為要等明天?”
他看了一眼牆上破爛但勉強能走的鐘,這種機械時鐘在末世前的時代貌似都是古董。
現在已經是下午了,要在天黑之前回來的話,他們其實沒有多少時間。
“現在的太陽,比較好,”朱彥道,“對你比較好。”
再早一些出去,太陽能活活曬脫人一層皮。
“今天的天氣也好。”
他開心地說。
這個地下室本不可能有窗,是朱彥後來砸了一個小的,又用蛛絲封了幾層作防護,能勉強看見外頭的天色。
黑壓壓,陰沉沉地,正常人都不會選擇這個時候出門。
“不會下雨嗎?”
儕黎問。
他知道這個世界的雨肯定不會是普通的雨,而人類貌似很害怕下雨,洪水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那些雨跟陽光一樣,同樣對人體有著不可察覺的傷害。
在這段時間裡,他曾見過一次下雨,雨打在地麵的力道像是彈珠落地,能想象到雨滴打在身上,就像是被石子一頓砸。
不知道下冰雹會是什麼樣,感覺會更加糟糕。
“不會。”
朱彥摸了摸他的頭。
他的語氣篤定,似乎有種自帶天氣預報的能力。
儕黎猶豫了一下,信了他。
“你先把這吃了。”
朱彥將一顆圓球樣的東西遞到他嘴邊。
儕黎沒有多想,便吃了下去。
他覺得朱彥不會害他,可這東西入了口,立刻在舌尖炸出一股腥味。
腥得他飆淚,還不隻是腥,是又甜又腥,他一陣反胃,當即忍不住要吐出來,卻被朱彥捂住了嘴。
“嗚嗚!!”
“乖,儕黎,”朱彥的聲音輕柔,卻讓儕黎第一次體會到了他不可撼動的力量,“好孩子,咽下去。”
就像是孩子被母親捏住鼻子,不得不張開嘴巴往裡灌藥,儕黎吐不出來,隻能是把那東西往裡咽,朱彥看著他喉結上下滾動,確認他是吞下去了,才鬆了口。
他剛才被捂得有些喘不過氣,這會兒臉上紅了一片。
朱彥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儕黎,真好看。”
儕黎總算緩過氣了,聽他居然說的第一句就是這個,感覺有點心梗。
可能是他臉上的表情很明顯,朱彥便急了,連忙說道:“很、很難吃嗎?”
“我已經往裡麵加糖了,甜的!”
“又腥又甜。”
儕黎回想起那個味道都有點想乾嘔。
他知道朱彥的腦回路很簡單,難吃的話加點甜的就好吃了,可實際上隻會變得更難吃。
“那是什麼??”
他問。
“讓你出門後,能更好地保護你的東西。”
“……不,
我是說,原材料是什麼?”
那個腥味簡直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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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彥頓了一下,小心翼翼道:“加了我的血,還有一點肉……”
他注意到儕黎臉色一變,立刻補充道:“不,不不,隻有一點,真的隻有很少的一點。”
儕黎都已經咽下去了,再吐出來顯然不可能,他不知道其中的原理,可還是忍不住問道:“難道沒有什麼物理防禦的裝備嗎?”
“那些不保險。”
朱彥道。
儕黎:……行吧。
隨後朱彥將他抱起來,往外走去,熟門熟路地走到出口處,那下麵結著一張巨大的蛛網。
儕黎探頭觀察著外麵的景色。
跟“第十烏托邦”的城鎮差不多,同樣看不見人,隻不過那邊的城鎮嶄新,這邊則是破敗至極。
空氣聞起來有股說不上來的奇怪味道,地麵四處都有發黑的血,還有一些他理解不了,想象不出其原本用途的殘骸。
朱彥問他想去哪,他直言不知道,說自己隻是想出來轉轉,讓朱彥隨便逛逛四周。
朱彥不是很明白,不過還是努力地達成他的願望。
他走進了一間倉庫,裡麵林立著各種貨架,架子上都積了灰。
儕黎注意到有的架子上居然放著物資。
這不合理。
物資很乾淨,說明是有人後期放上去的。
誰會沒事放點物資在這?
這更像是……陷阱。
跟農村土法捕鳥一樣,長長的線纏在細棍上,細棍支起的一端,底下撒上寫稻米,等待小鳥被誘捕。
儕黎的腦海中剛浮現出這樣的想法,便看見自己跟朱彥身上多了幾個紅點。
“把人放下!舉起手來!身上的物資都放下來!”
幾個全副武裝的人出現在一旁的平台上。
那個平台大概有三層樓高,站在上麵可以俯視整個倉庫。
儕黎愣了一下,一時間內心有些複雜。
他看了看周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會盯上他跟朱彥了,而不是在看見朱彥的瞬間就立刻跑路。
再凶殘的亡命之徒也不會膽敢跟朱彥對峙,在末世裡存活久了,便會明白一個可悲的道理,人類手中的槍械隻在對準人類時才起作用。
這些人應該是把他們當做是一般人了,周圍堆積的紙箱擋住了朱彥的下半身,因為視角問題,他們沒有看見。
可能還在心裡覺得他們找死呢,一個赤著上身就敢抱著另一個光明正大地走出來,身上看著也沒帶什麼武器。
儕黎想,這下是妥妥地被打擾了,朱彥肯定會生氣的。
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天花板的角落裡,本該早就廢棄的攝像頭突然響起了輕微地電流聲。
它悄無聲息地亮起紅燈,緩慢向一旁轉動,直直地對準了下方。
準確地說——是對準了儕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