儕黎的腦子昏昏沉沉,剩下的理智就像是風中殘燭。
他猛地咬
了一下舌尖,劇痛讓他清醒了些許,口中的血腥味令他反胃,而雙胞胎嗅到了他身上的血氣,驚慌道:“儕黎?你受傷了?!”
剛才明明沒有的,為什麼突然出現了?
難道是……難道是毒性已經侵蝕到了內臟,內臟破裂了??
如果讓儕黎知道他們腦子裡都在想什麼,隻想說求他們盼他點好。
這還沒死呢,都要讓他們“咒”死了。
“沒中毒,我沒、中毒。”
他說這麼短的句子都要喘上許久。
這不能算是毒,與其說他是中毒了,不如說他是中了某種藥。
儕黎沒想到自己某一天會在這方麵對他們恨鐵不成鋼,隻想罵他們“呆子”。
日珩跟月琉很強,可是腦子真的不好。
之前也說了,原本腦子就不好使,現在還分成了兩個,就變得更糟糕了。
他們身上帶著一種天真的殘忍,殘忍是夠殘忍了,天真也是真天真啊!
仿佛人類一切的齷齪思想都與他們無關,他們將一切美好的想法都傾注在了儕黎身上,另類的不諳世事。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控製著昏脹的頭腦,對日珩道:“我沒中毒,你彆哭。”
“我需要你……你們,幫我。”
起碼……起碼不能在這裡,這可是大街上。
儕黎問一號:‘夢詭商城裡有沒有什麼,能短暫壓製一下我這情況的道具?’
不用徹底解除,他隻需要一點時間。
‘有,’一號道,它的聲音變得很低,‘但是,有副作用。’
‘我不會告訴你,’它說,‘儕黎,你會沒事的,我會幫你。’
“我會幫你的,儕黎。”
日珩的聲音讓儕黎的心裡一跳。
他看著日珩的臉,感覺自己的腦子真是已經有大半都變成漿糊了。
不然怎麼會恍惚間,將日珩的聲音認成一號?
“你要我,你要我怎麼幫你?”
日珩的聲音還帶著嗚咽,他睜著一雙淚眼看著儕黎。
儕黎說他沒有中毒。
他是不會騙他們的,那他到底是怎麼了?
換做尋常人,可能會去追著作為始作俑者的那些蟲族討要解藥,可他們沒有,因為無論什麼蟲族的毒,他們的血都是最好的解藥。
所以在得知他們的血對儕黎沒有起作用時,才會那樣萬念俱灰。
日珩看著儕黎一片潮紅的臉,潛意識裡察覺到了什麼。
這讓他的體溫也開始升高,心跳加快,眼神迷離起來。
他們嗅到了儕黎散發出的,荷爾蒙的味道,香得他們頭腦發暈,產生了跟儕黎一樣的症狀。
那種香氣像是在他們的身體裡亂竄,讓他們迫切地想做點什麼。
於是他們明白了,儕黎究竟是中了什麼樣的“毒”。
而且儕黎需要他們幫忙。
真的嗎?
真的可以嗎?
日珩的指尖都在顫,他跟月琉直直地看著儕黎,露出了屬於捕食者的眼神。
他們的距離極近,兩個人將他抱在中間,臉貼在一起,跟什麼癮君子一樣,去捕捉儕黎喘氣時吐出來的氣息。
不是沒有想過,不,他們已經想過很多很多次,隻是覺得這樣會嚇到儕黎。
月琉伸舌去舔儕黎側臉的汗珠,日珩則道:“我可以幫你,儕黎,我可以。”
他想要將儕黎接過來,儕黎的神智已經再次變得岌岌可危,他本能地黏在月琉身上不鬆手,因為月琉的身上比較涼快。
“你想要月琉嗎?”
日珩摸著他的臉,輕聲問道。
這沒有什麼不行的,可是月琉的身體構造比他多出一點東西,他怕儕黎一下接受不了。
而那些蟲族玩家在見到王蟲出現的時候,已經慌不擇路地逃跑了。
他們看王蟲出現的速度快得不正常,頓時明白過來,這是儕黎早就有所準備的陷阱,玩的是一手請君入甕,而他們上當了。
不過王蟲這麼緊張他,根本就沒有多餘的空閒來管他們,他們以為自己能有足夠的時間逃跑。
不管怎麼說,如今通關與否都被他們扔在一邊,當下最重要是逃命,先逃出阮城基地,再做計劃。
他們逃跑的速度已經算相當快,不過一會兒便已經接近基地關口,連守關的人是誰都不看,直接便打算要衝出去。
然後在下一個瞬間,被從天而降的幾道光柱釘死在了地上。
關口附近的人很多,全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不輕,女人尖叫起來,原本秩序井然的關口一下便混亂起來。
“快看上麵,這是怎麼了?!”
有人發現了不對,大喊道。
抬頭望去,隻見原本模擬著藍天白雲的天幕突然出現了異常卡頓,開始閃屏。
儕黎之前就認為這塊天幕做得比“第十烏托邦”裡麵的天空還假。
阮城基地的天花板說白了就是一塊大屏幕,並且是基地內的主要光源之一,現在這塊屏幕上出現了亂碼,光線黯淡,像是風雨欲來前的烏雲。
下一刻,天幕震顫起來,發出巨大的聲響,緊接著,便是刺眼的光亮。
當人們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時,頓時變得無比絕望。
阮城基地此刻像是被掀了殼的烏龜,天幕被從外麵破壞,整塊翻了起來。
外頭圍著的星星點點,不是星光,而是圍繞在四周的,無數的機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