儕黎不知道“貝拉”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也隻會覺得極為荒謬。
就是那種,又嚇人又無語的感覺。
他顧不上剛上桌的蛋炒粉了,此時站起身來,警惕地看著眼前的“貝拉”。
朱彥同樣察覺到了異樣,他的眸子縮成一條細線,緊拉著儕黎的手。
下一刻,他的蛇尾猛地一甩,拍向了側後方。
一個鳥頭異人被他直接拍飛出去,狠狠地撞上了牆,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隨後朱彥眉頭微皺,見對方明明是受了不輕的傷,卻跟沒事一樣爬了起來,頭上流著血,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儕黎沒想到在利德,自己的名字會成為引起他注意的關鍵詞。
剛才貝拉的聲音沒有收斂,導致一直都暗地裡注意著這邊的很多客人都聽見了,他們頭上的線由虛轉實,眼睛都轉變為了瘮人的白色。
“儕黎……”
他們神誌不清,卻牢牢鎖定了他,想要往他身邊靠近。
儕黎不知道溫慈的操作機製到底是什麼,難道是他能時刻注意到這些利德居民周圍的聲音嗎?
他是什麼人啊?利德得多大,城裡這麼多人,真是這樣的豈不是吵炸了?
雖然說他在第一個副本的時候,就覺得溫慈能一心多用,同時操縱多具屍體的能力很逆天了,現在是直接超級進化了??
朱彥感覺有些暴躁,他感覺到了威脅,這些莫名其妙的人,似乎全部都想要從他身邊將儕黎奪走。
他再次拍飛一個人,這次力道不加控製,直接將對方的頸骨給擊碎了,可那人聳拉著腦袋,卻依舊能站起來。
他不會覺得害怕,隻覺得煩。
這樣的話,用毒可以嗎?
毒素溶解掉肌肉跟內臟,再把骨頭打碎,那就是一灘爛肉,想站也不可能再站起來了吧?
儕黎頭皮發麻,他趕緊拉住朱彥,沒打算繼續在這裡打開。
這些都是活人,溫慈在後麵操縱著不會受到傷害,要打的話受傷的隻會是他們,不管他們在利德是怎樣的惡棍都好,這打起來就是誤傷無辜,而且沒完沒了。
最主要是,貝拉也在裡麵,他有些投鼠忌器,不願看見她那張明媚的臉染上鮮血。
至於他的吊墜,通過之前的幾次試驗,確實是有作用,但恐怕一用就會把線崩斷,他不清楚斷線對貝拉的影響,要是線一斷就成了真正的屍體,那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儕黎,原來你在這裡……你是來找我了嗎?”
“貝拉”說道。
“你旁邊的是誰?”
她看見了朱彥的蛇尾。
“你喜歡這樣的?”
不等儕黎開口,她便又悠悠道:“可以呀,隻要你喜歡。”
“等我將他連上線,我們兩個可以,一起服侍你。”
儕黎:“……”
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當初他跟詹正青與溫慈對峙的時候,好像也有過類似的對話。
什麼意思,不忘初心是吧?
“不。”
婉拒了哈。
“為什麼?”“貝拉”輕聲道,“你討厭我嗎?”
也許是儕黎知道他跟詹正青他們一樣,本質上都是同一個人,所以升不起多少延誤的情緒,他隻是在躲避他們的糾纏。
“不要討厭我,儕黎。”
“貝拉”道。
“你要怎麼樣,才能喜歡我?”
他如今用著貝拉的皮囊,實在太具有迷惑性,讓儕黎恍惚直接看見溫慈穿著兔女郎的裝束在跟他說話。
那畫麵的衝擊力實在太大。
溫慈有種與世隔絕老祖宗的氣質,同樣不知羞恥,這事他可能真乾得出來。
“朱彥,帶我走!”
他的話音剛落,朱彥便毫無猶豫地將他抱了起來,直接往外衝去。
頭頂的線由虛轉實的異人隻有周圍的幾個客人,根本攔不住他。
意外的是,“貝拉”並沒有動作。
她隻是看著儕黎離開,然後笑了起來。
“你跑不掉的,儕黎。”
她說。
“無論你在哪裡,我都能找到你。”
“找到再說吧!”
儕黎頭也不回地道。
有朱彥在,溫慈不可能這麼輕易地找到他。
怎麼說,現在又開始玩那個“你抓我如果你抓到我,我就讓你嘿嘿嘿”的遊戲了是嗎?
有朱彥設置的光學迷彩,他的臉是遮得嚴嚴實實,溫慈就算通過彆人的眼睛來找尋他,也隻能看見他偽裝的麵具。
為了避免再次觸發他名字的關鍵詞,他讓朱彥換了一個對他的稱呼,叫他“阿黎”。
朱彥沒有意見,他覺得這個稱呼顯得親昵許多,他很高興。
至於剛才突然模樣大變的貝拉,他隻認為對方是在發癲。
終於能帶儕黎直接離開,真是太好了。
儕黎在智網上找來利德的地圖,走出好一段距離之後,警惕的找到了一家旅館休息。
利德的旅館跟飯館都半斤八兩,同樣好不到哪裡去。
朱彥是不需要睡覺沒錯,但要他真的一路被朱彥抱著,在朱彥身上睡覺的話,那也太恥了。
而讓儕黎沒想到的是,他在旅館的大堂……如果那算是大堂的話。
他居然在那裡遇到了達爾西。
並且達爾西看見他們時,麵上沒有流露出任何的驚訝之色,跟他先前說“之後再見時”一樣,就像是早就知道會看見他們一樣。
“你……”
儕黎心裡卻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