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琅醒來的時候, 渾身酸痛。
她閉著眼,懨懨地揉了揉胳膊。
太久沒有運動, 中午吃的又是草。
這種情況下, 一口氣撂倒了好幾個成年男性……哪怕她是公司特工,也有點吃不消。
不知道沈澹月什麼時候接她回去。
說好的夫妻呢?
就在這時,她忽然感到有什麼——有人正在注視她。
那視線異常冰冷而露骨, 令她感到一陣陰冷的寒意。很快,全身上下都爬滿了雞皮疙瘩。
奇怪的是, 她並沒有感到惡意。
視線的主人隻是冷冷地盯著她,如同一條饑渴的野狗, 既想要靠近食餌,又害怕餌中有毒。
非常古怪的眼神。
明琅想要睜開眼睛,看看是誰在盯著她,但那種鬼壓床的感覺又來了。
醒不過來, 睜不開眼。
仿佛陷入黏重的深海,海水可怖地壓在她的身上,連動一下手指都覺得困難。
那人還在看著她,冰冷而露骨的視線卻漸漸凝聚起怒氣。
他在生氣。
他有什麼可生氣的。
她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下一刻, 她唇上傳來陰冷而滑膩的觸感, 仿佛有一條無鱗蛇輕輕爬過。
明琅不覺打了個哆嗦。
一秒鐘後, 唇上的觸感消失了。
腳步聲逐漸靠近。有人走過來,一隻手攬住她的後背,另一隻手穿過她的膝彎, 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對方的體溫冷得嚇人。
明琅整個人如墜冰窟,忍不住又打了個哆嗦。
一個冷漠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彆動。”
他頓了頓,又說:“再動殺了你。”
明琅總覺得這個聲音好像在哪裡聽過,但她想了半天, 也沒有想出答案,隻好悻悻作罷。
過了一會兒,她實在扛不住洶湧的寒意,哆嗦著昏睡了過去。
希望醒來不要再碰到這個製冷機了。
·
沈澹月神色沉冷,橫抱著明琅,大步回到地麵。
儘管陰影隻輕觸了一下她的唇,但那種觸感一直濡染著他的唇。
仿佛飲了一口過於甜膩的糖漿,柔滑的觸感始終黏在喉嚨上,不上不下,不潔不淨。
令他煩躁極了。
好幾次,他都想把明琅從懷中扔出去。
她那易於出汗的體質太麻煩了——額上、後頸、脊背、膝彎全是汗,溫熱而淋漓的汗,幾乎浸濕了他的黑色皮手套。
幸好沒有異味,沈澹月冷冷地想。不然他一定會把她扔到下水道去。
助理正在地下監牢的入口等他。
他以為明琅會可憐地向他求救,為了照顧她的自尊心,沒有讓助理跟來。
早知如此,就讓助理去地下監牢接她了。
他根本沒必要親自走一趟。
這時,助理走過來,想要接過他手上的明琅:
“先生,我來吧。”
沈澹月頓了一下。
抱著明琅兩隻手,始終有種黏黏糊糊的感覺。她背脊上的熱汗,甚至讓他的黑色皮手套有些打滑。
如果把她交給助理,他手上沒有東西,可能接下來一路都會不停回想那種觸感,不停搓揉皮手套,直到找到一個洗手池,可以清洗她留下來的汗水。
這麼看,還不如一直抱著她。
有重量壓在手上,至少可以減輕手套被濡濕的煩躁感。
沈澹月搖了搖頭,平淡地說:“不用。”
助理有些詫異。
他知道沈澹月有潔癖,又看到明琅出了很多汗,額上的發絲淩亂地黏在一起,還以為沈澹月非常想把她轉交給彆人。
誰能想到,沈澹月一口回絕了他的幫忙。
難道明琅真的是沈澹月的妻子?
那為什麼不告訴大家呢?
助理隻是工作上的助理,對沈澹月的私生活並不了解。
他思來想去,也沒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隻能給那個把明琅丟到牢裡的男的發了一條消息:
「你小子完了,她好像真的是老板娘。」
那男的:「???」
「頭兒不是不近女色嗎?」
助理:「所以,這麼多年來,我隻看到過他抱這一個女人。」